枪声在广场上炸开时，陆凡猛地侧身翻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串子弹——动作太急，肩膀上未愈的枪伤被狠狠撕扯，血瞬间浸透了绷带，尖锐的痛感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他闷哼一声，借着翻倒的铁皮柜做掩护，反手扣动扳机，击毙了离他最近的一名“鹰巢”队员。
“陆哥，你受伤了！”赵哲在不远处大喊，砍刀劈开一只扑来的丧尸，却被另一名黑衣人抓住破绽，胳膊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基地的队员本就疲惫不堪，此刻被“鹰巢”的人两面夹击，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陆凡咬着牙按住流血的肩膀，指尖沾满温热的黏腻。他能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失，视线也开始微微发花——刚才为了绕到刘勇身后，他已经耗尽了仅剩的力气，现在又被枪伤拖累，每动一下都像在拆自己的骨头。
“守住掩体！别硬冲！”他嘶吼着下令，目光扫过广场——地下室的入口被两只丧尸堵住，李雪应该还在里面护送老弱，必须撑到她带着人从备用通道转移。可“鹰巢”的人越来越近，枪口的火光在昏暗的烟雾里此起彼伏，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突然，一道黑影从斜侧方扑来，陆凡下意识抬枪，却因为肩膀剧痛慢了半拍——对方的军刺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片血珠，紧接着一脚踹在他的伤肩上。
“呃！”陆凡整个人被踹得撞在铁皮柜上，枪脱手落在地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耳边全是嗡嗡的鸣响，只能模糊看到那名“鹰巢”队员举着军刺，再次朝他胸口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赵哲疯了一样冲过来，用后背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刺——军刺穿透布料，扎进他的肩胛骨，赵哲闷哼着反手一砍刀，劈开了对方的喉咙。
“陆哥，捡枪！”赵哲推着他的胳膊，鲜血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淌，“快走，我来挡着！”
陆凡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找回了一丝清明。他弯腰捡起枪，刚要起身，就看到面具男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改装过的步枪，枪口正对准他的方向。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陆凡猛地扑向旁边的断墙——子弹打在他刚才藏身的铁皮柜上，火星四溅。但这一扑太过急促，他的小腿被地上的钢筋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浸透了裤腿。
“跑不动了吧？”面具男的声音带着戏谑，一步步走近，“陆凡，你拿什么跟我斗？你的队员快死光了，你的基地在烧，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陆凡靠在断墙上，大口喘着气，肩膀和小腿的伤口都在剧烈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他看着身边倒下的队员，看着远处被丧尸围困的地下室入口，心里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涌来——难道真的要在这里栽了？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李雪的大喊：“陆凡！备用通道通了，快撤！”
陆凡抬头，看到李雪从一个炸开的通风口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从“鹰巢”队员身上抢来的冲锋枪，正对着围上来的黑衣人扫射。她的胳膊上也添了一道伤，脸上沾着血污，却眼神坚定：“张教授已经带老弱从后山走了，我们快走！”
面具男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拦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跑！”
更多的“鹰巢”队员涌了过来，陆凡咬着牙，用枪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身。他看了一眼赵哲——赵哲已经被两名黑衣人缠住，身上又多了好几处伤，却依旧死死守住断墙，不让人靠近。
“赵哲，撤！”陆凡大喊。
赵哲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惨笑：“陆哥，我走不了了……你们活下去，替兄弟们报仇！”说着，他抱着一名黑衣人，猛地撞向旁边的汽油桶。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火焰冲天而起，挡住了“鹰巢”队员的追击。陆凡看着火光里赵哲最后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却没时间悲伤——李雪已经冲过来，扶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往通风口跑。
“快走！”李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再晚就来不及了！”
陆凡被她拖着，小腿的伤口在地上摩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基地，看了一眼面具男暴怒的脸，紧紧攥着怀里的信号器碎片——这一次，他带着伤逃了，但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火焰越来越近，身后的枪声和丧尸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陆凡和李雪钻进通风口，在黑暗的通道里踉跄着前行，身后的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身影，也映红了地上一路滴落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