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赛基地，首席导师办公室。
李辰的意识，如同一缕无形的青烟，从泰坦工业总部的内网中悄然抽离。
范德比尔特最后的恐惧。
莱斯特彻底的崩溃。
对他而言，不过是后台弹出的一行毫不起眼的“任务完成”提示。
这枚被他亲自激活，又被娜塔莉亚华丽引爆的“饵”，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现在，泰坦工业那头年迈的老狗，和那头愚蠢的狒狒，都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份“惊喜”，去重新评估“奥德赛殖民计划”的风险与回报。
而这段宝贵的时间差，就是李辰的战利品。
“系统，接入泰坦工业‘铁砧IV’星域，中央生产调度系统。”
【正在接入……权限验证中……】
【灵能·数据渗透】的被动效果下，所谓的“权限验证”，就像一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
【接入成功。】
李辰的眼前，瞬间展开了一张庞大到无以复加的立体数据网络。
无数条代表着物资、能源、舰船零件的运输航线，如同人体的血管般，在这片星域中盘根错节，日夜不息地奔涌着。
“真丑陋。”李辰轻声评价。
这套系统，臃肿、低效，充满了因部门内斗和利益输送而留下的“数据血栓”。
但对李辰而言，这片泥潭，正是最好的猎场。
他的意念，化作了无形的幽灵，在这片数据的海洋中游弋。
他甚至懒得去破解那些复杂的加密指令，只是轻轻地，拨动了几条最底层的运输优先级参数。
【物资调拨申请：d-778号“奥德赛殖民计划援助包”，运输优先级由‘c级’提升至‘S+级’。】
【运输航线规划：原定运往“灰烬前线”的“G-3型超导稀有合金”，因“航道风险评估提升”，临时变更航线，优先停靠‘奥德赛’基地进行“安全检查”。】
【人员调动：一百二十名隶属于泰坦工业第七工程兵团的“高级技工”，其“轮值申请”被提前批准，轮值地点：奥德赛基地。】
……
做完这一切，李辰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就像一个黑客随手改了几个网页代码一样轻松惬意。
他知道，十二个小时内，一份远超西格蒙德承诺的，豪华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地区军阀眼红的“援助大礼包”。
将神不知鬼不觉地，停靠在奥德赛的港口。
而泰坦工业那两位还在为权力而内斗的主管，甚至会在签收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
十二小时后。
奥德赛基地，七号巨型船坞。
“疯了！老大，你这是把泰坦的祖坟给刨了吧？！”
他尖叫道：“这批货的价值，已经溢出百分之三百了！这足以让阿卡伦星域任何一个军阀跟我们开战！我们会被撕碎的！”
老鼠看着那一艘艘印着泰坦LoGo的巨型运输舰排队入港，双腿都在打颤，手里的pAd差点掉在地上。
“闭嘴，胆小鬼。”
赤练双手抱胸，靠在一排巨大的集装箱上，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老大既然敢拿，就说明我们吃得下。”
“我现在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些亮闪闪的玩具，装到我的‘启明号’上去？”
在她面前，蕾妮娅已经扑到了一块“G-3型超导稀有合金”上。
脸颊在那冰冷的金属上蹭来蹭去，赤红色的眼瞳里满是痴迷。
“太……太美了……这完美的晶格结构，这顺滑的能量传导率……”
“用它来造‘风暴’级的龙骨，简直……简直是大材小用！”
上百名刚刚“轮值”到岗的泰坦技工，看着这群如同疯子般的新老板，面面相觑。
但眼中却同样闪烁着名为“技术理想”的光芒。
李辰从阴影中走出，打破了这场喧嚣。
“老鼠，”他看都没看pAd。
“两个小时内，我要你把这批货‘合法化’。
“伪造一份由西格蒙德和范德比尔特共同签署的‘最高优先级战略投资协议’，抄送给泰坦董事会每一个成员。””
老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谄媚笑容：“老大，这……这是要把两位主管架在火上烤啊！高！实在是高！”
“赤练，蕾妮娅，”李辰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人，“船坞产能，三天内提升三倍。【剃刀级】生产线五条，【风暴级】两条。”
“一个月后，我需要一支由五十艘【剃刀】和十艘【风暴】组成的，满编快速反应舰队。”
阿尔德里奇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数字，再配合上战舰本身的超强战力。
已经足以让这片星区的任何一个势力感到恐惧。
“这么多的战舰，船员从哪里来？”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李辰的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奥萝拉身上。“这正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
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原【新晨曦同盟】的所有战斗人员，打散，全部打散。”
“其中，拥有指挥经验的，通过考核后，直接任命为新舰队的基层军官。”
“伤残者，我会让蕾妮娅优先为他们安排最好的义体植入手术。”
“不愿意的，可以进入我成立的‘破晓军事学院’，担任教官，发挥余热。”
阿尔德里奇沉默了。
这个计划，冷酷、高效，而且……无法拒绝。
这几乎是这批残兵最好的归宿。
但奥萝拉，却猛地抬起了头。
“我不同意。”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哦？”李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被逼到墙角，终于亮出乳牙的猫咪。
“你凭什么不同意？”
“凭他们，是我的士兵！不是你的零件！”
奥萝拉直视着李辰的眼睛，那双碧色的眼瞳里，闪烁着不屈！
她知道自己很可笑，知道自己是在以卵击石。
但她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些为了保护她而化为太空尘埃的年轻脸庞，是他们临死前依旧充满信任的眼神！
她可以被羞辱，可以当傀儡，但她不能亲手将他们最后的番号，最后的归属感，也一并碾碎！
“他们为我流过血，为联邦的荣耀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们不是可以随意拆解、组装的消耗品！”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我可以配合你的一切计划，但，我必须保留一支舰队的建制！”
“一支完全由原【新晨曦同盟】成员组成，只听从我一个人命令的舰队！”
“它的人数可以不多，甚至可以只有一艘旗舰和几艘护卫舰。”
“但它必须存在！”
“这是我的底线。”
奥萝拉盯着李辰，一字一句地说道：“也是他们……应得的，最后的尊严。”
空气，仿佛被冻结。
阿尔德里奇紧张地看着李辰，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奥萝拉这是在挑战这个魔鬼的底线。
拥兵自重，向来是大忌。
李辰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奥萝拉。
看着她那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烧着决死意志的眼睛。
许久，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只有一种……让奥萝拉感到彻骨冰冷的，玩味。
“可以。”
他竟然，同意了。
奥萝拉愣住了，她完全没料到李辰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这和她预想的任何一种结果都不同。
“你想要尊严，可以。”李辰的笑容愈发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宠溺。。
“我给你。你的这支‘皇家卫队’，我甚至可以给它配备最好的战舰，最好的装备。”
奥萝拉的眼中，刚刚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
“但是，”李辰的话锋，如期而至，“我也有一个条件。”
他上前一步，凑到奥萝拉的耳边，用一种近乎情人耳语般的亲昵，吐出了话语：
“每一次，当你的‘皇家卫队’需要能源补给、弹药配备、后勤维修时……”
他顿了顿，欣赏着少女瞬间煞白的脸色，和那双因恐惧而骤缩的瞳孔。
“你，奥萝拉·凯琳，都必须亲自来到我的面前，脱下你那双象征着荣耀的军靴，单膝跪在我的脚下……”
李辰伸出右手，摊开在她的面前。
“……亲吻我的手背。”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钻进她的灵魂深处。
“然后，抬起你这张漂亮的脸，用你那双高贵的眼睛，看着我。”
“亲口向我……请求。”
“请求我，赏赐给你的士兵们，活下去的权利。”
“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