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贾玦，却只是冷冷地坐在马上，看着眼前这幅人间炼狱，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复仇。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无数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聚集在封锁线外，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窥这百年难遇的盛况。
他们看着那不断被抬出来的、一箱箱贴着封条的金银珠宝。
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府管事，如今像狗一样被铁链锁着，押解出来。
看着那高大的围墙内，不时冒起的浓烟和火光。
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震撼和一种莫名的快意。
这不可一世的王爷，也有今天！
“早就听说这忠顺王不是什么好东西，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现在遭报应了！”
“可不是嘛！还是咱们国公爷厉害！说抄就抄，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们听说了吗？外面都给国公爷起了个外号，叫‘抄家国公爷’！”
“抄家国公爷？哈哈哈，这个外号好！贴切！”
“以后京城里这些王公贵族，怕是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百姓们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到了贾玦的耳朵里。
抄家国公爷？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这个外号，我喜欢。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亲兵，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忠顺王府。
他要亲自去看看，这位谋逆的王爷，到底给自己准备了多少“惊喜”。
他要亲手，将这位王爷所有的罪证，一件一件地，挖出来，公之于众！
让他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死得遗臭万年！
.......
忠顺王府内，已是一片狼藉。
精美的瓷器被打碎在地，名贵的字画被撕成碎片，珍稀的盆景被踩得稀烂。
锦衣卫和士兵们像一群贪婪的蝗虫，冲进每一个房间，翻箱倒柜，撬开地板，砸开墙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财物和罪证的角落。
贾玦对此视而不见，他径直朝着王府最深处，忠顺王的书房走去。
他心里清楚，像忠顺王这种老谋深算的人，真正重要的东西，绝不会随随便便放在外面。
书房，通常是一个人最私密的地方。
来到书房外，只见门口已经有两名锦衣卫百户在把守。
“国公爷！”两人见贾玦到来，连忙行礼。
“里面什么情况？”贾玦沉声问道。
“回国公爷，我们刚到，还没来得及进去搜查。”
贾玦点了点头，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布置得极为雅致，巨大的紫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善本。
墙上挂着几幅前朝大家的山水画，桌上的笔墨纸砚，也都是价值不菲的贡品。
若不是知道主人的底细，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个风雅的文人王爷。
“真是会装。”
贾玦冷笑一声，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整个书房。
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
书架、墙壁、地板、桌案……
他相信，这里一定有机关。
他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又放了回去。然后开始一本一本地检查。
当贾玦抽出一本《史记》时，手指敏锐地感觉到书脊后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触感。
他用力一按！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只见旁边的墙壁，竟然缓缓地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条深不见底的石阶，盘旋着向下延伸。
“找到了。”
贾玦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对着门外喊道：“张岳！带一队人进来！”
很快，张岳带着十几个手持火把的锦衣卫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那个洞口时，也是一脸震惊。
“国公爷，这……”
“下面应该就是他的老巢了。”贾玦指着洞口，命令道，“你们几个，在上面守着。张岳，你带剩下的人，跟我下去。”
“是！”
贾玦一马当先，举着火把，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石阶又湿又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铁锈味的霉味。
走了约莫百来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火把的光芒照亮这个空间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子！
堆积如山的金子！
一箱箱打开的木箱里，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金砖，在火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银子！
数不清的银锭，像小山一样堆在角落里，几乎要顶到地宫的顶部。
还有各种珍珠、玛瑙、翡翠、玉器……无数的奇珍异宝，就像垃圾一样，被随意地堆放在地上。
这哪里是地宫？
这分明就是一座宝库！一座足以买下半个大汉的宝库！
饶是贾玦见惯了沙场和财富，也被眼前这穷奢极欲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光是这里的金银，恐怕就不下千万两！
忠顺王这些年，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发……发财了……”一个年轻的锦衣卫看着眼前的金山银海，忍不住喃喃自语。
“啪！”
张岳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胡说什么！这都是谋逆的罪证！国公爷面前，休得胡言！”
那名锦衣卫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请罪。
贾玦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被地宫另一侧的东西吸引了。
那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无数的箱子。
他走过去，随手撬开一个。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而是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制式长刀！
贾玦又接连撬开了几个箱子。
里面分别是：崭新的铠甲、锋利的长枪、成捆的箭矢，甚至还有几十架已经组装好的床弩！
这些兵器铠甲，无论是数量还是制式，都远超一个亲王所能拥有的范畴。
这已经不是私藏兵器了，这是在组建一支军队！
贾玦随手拿起一套铠甲，掂了掂分量，又用手指敲了敲，眼神越发冰冷。
这些铠甲，全都是用上好的精钢打造，防御力比朝廷配发给京营的装备还要好。
而那些长刀，更是吹毛断发，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