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那连狙牛逼死了！赶紧抱大腿吃鸡啊！”
“要不你下把吃鸡，我就送你个藏宝图！”
小熊退出游戏，点开队友列表刷了又刷。
“唉，人走了。”她叹了口气。
刷新五分钟，两人状态还是“未连接”。
十秒内能上线，拖这么久，八成是下线了。
“行吧，今天直播到这儿，姐给你们唱个歌！”
她关掉游戏，随手点开伴奏。
她唱歌……真的不行。跑调能上天，五音不全能治失眠。
十几分钟后。
彭鲲靠在椅背上，点点头：“嗯，这平台，干净。”
小熊穿得不露，没喊刷火箭，没擦边，更没骗打赏，清清淡淡，就那么播着。
“你两次出手封号、约谈、清退，现在哪个主播还敢乱来？”苏采薇翻了个白眼，但嘴角藏不住笑。
苏采薇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彭鲲。
“行了，咱换下个直播间吧。”彭鲲说。
两人刚转身要走，直播间突然炸了——一个帝皇爵位的人直接冲了进来。
帝皇，狮牙体系里最顶的那个档次，一个月起步十二万，不是土豪，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主儿。
弹幕一下全懵了：
“？？？飒飒哥？？？”
“飒飒哥不是最宠小熊的吗？怎么一来就要退钱？”
“别闹了，飒飒哥上个月光小熊就刷了六万，他疯啦？”
小熊自己都愣在原地，手里的麦克风差点掉地上。
她第一反应是骗子——冒充大金主来闹事的。
可一看Id、头像、认证徽章，全对得上。
真是那个天天给她刷火箭、送游艇的飒飒。
“哥……能私聊吗？我这还在播着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秒回：
“不私聊！我现在已经报警了！这账号是我儿子的！他才十三岁！没成年！家里钱是他偷刷的！你必须马上退！全部退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彭鲲眉头一皱。
这事儿他懂。
现在直播间低龄观众多得像蚂蚁搬家，别说小孩，连他家那三个丫头片子——雅丽、小莉、豆豆——都偷偷拿苏采薇的号刷礼物。
刷得那叫一个顺手。
苏采薇倒好，从来不管，钱随她们花。
几万？随便刷。
几十万？当零花钱。
彭鲲都劝过好几回，苏采薇就一句：“姐有的是钱，她们喜欢玩，不耽误学习就行。”
上个月，雅丽还因为给一个唱歌的刷了八万，被她妈揍了一顿，最后跑去直播间哭着要退钱。主播压根不认，说“自愿打赏，概不退还”。
苏采薇当时就说：“平台抽三成，公会分四成，剩那三成还不够主播交税、租房、买奶茶的。”
但彭鲲没犹豫：“这钱，必须退。”
直播间空气瞬间绷紧。
为啥？
因为小熊正直播呢，她不是在聊天，是在上班。
这会儿被闹成这样，弹幕刷得跟发疯似的，粉丝心里也打鼓：我以前刷的，以后要是被家长找上门，我是不是也得退？
小熊刷的其实不多——加起来五六千，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可问题是，她敢退吗？
一退，以前刷过的全跳出来：“我儿子也刷了三十万，你退不退？”
退？她卖房卖车也退不起。
不退？今天这事闹大了，平台查下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叔叔，真别闹了。”小熊声音都抖了，“我这就下播，我把私信发给你，咱们打电话，或者微信聊行不行？”
“不行！你现在就要退！四十万！给我打到账上，我给你发卡号！”
全场哗然。
“四十万？？你儿子是印钞机啊？”
“你怕不是做梦没醒？”
“飒飒哥也就在这儿刷了五千，剩下的全砸给‘媚媚姐’了！”
“对对对！媚媚姐早退网了，这哥们儿怕是不敢说！”
弹幕炸得像过年放鞭炮。
小熊赶紧解释：“叔叔，我真的没骗你！我这里有后台记录，你儿子在我这刷的，顶天一万，再多我一分钱没拿！他大部分钱都给了一个叫媚媚姐的跳舞主播——那人早不干了，连号都注销了！”
“不可能！”对方咬死不放，“他说就只给你刷过！你别想扯别的！”
彭鲲看着弹幕狂飙，心里门儿清。
这爹没撒谎——孩子确实刷了几十万。
小熊也没撒谎——她这儿，真就一万以内。
可几十万……去了哪儿？
只有一种可能：孩子把钱全刷给了一个跑路的主播，怕爹骂，撒谎说“只给小熊刷过”。
这招儿，他懂。
小时候他邻居家孩子偷了爸的手机买游戏皮肤，被逮着，硬说是“同学借的”。
一样的套路。
彭鲲叹了口气。
直播间几万人，弹幕像瀑布一样滚，他发个言根本没水花。
他得让自己的话，被人看见。
“采薇，用你号开个帝皇。”
苏采薇二话不说，指尖一戳，二十万转进账户。
“姐开。”
“你开你开。”彭鲲摆手。
“别废话。”苏采薇一扬下巴，“不就是俩帝皇嘛？你开我开，不都是钱？姐掏！”
彭鲲：“……”
得，您是人间财神，我说啥都是白费。
不到一分钟，两个帝皇号上线。
红光一闪，弹幕全静了。
苏采薇那金光闪闪的帝皇头衔，直接挂在顶端。
然后，她没说话，把麦递给彭鲲。
彭鲲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
“叔叔，别闹了。你儿子没骗你，他真没在小熊这刷四十万。但他也没说实话——他刷的，都在‘媚媚姐’那。那人退网了，账号早没了。你问他，他不敢说，怕挨揍。”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
“你要是真心疼孩子，就别逼主播退钱。你该找的是你儿子。他骗了你，他得为自己的错负责。别让他以为，撒个谎，钱就能被别人退回来。”
全场死寂三秒。
然后——
弹幕疯了。
“卧槽……这话说得人脑门一凉。”
“我突然觉得，我家崽子可能也这样……”
“求个链接，我想问问儿子！”
那头，孩子的父亲沉默了。
半晌，一条颤抖的私信发过来：
“……我……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