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秋阳阵阵,秦淮河面泛着粼粼金波。
徐答和汤荷率领的六万陆军此刻沿河岸稳步东进,士兵的甲胄闪闪发光,如同流动的银带;
廖永安的四万水师则列着“品”字形船阵,五百艘新造战船劈开水面。
船帆鼓足如白鸟振翅,水陆两路大军像两条奔腾的巨龙,朝着镇江方向疾驰。
沿途天魔军的关卡据点,多是临时搭建的木栅与土堡。
守军见朱鸣军旌旗蔽日、甲胄鲜明,有的未战先怯,弃寨而逃;
有的负隅顽抗,却在火铳齐射与骑兵冲锋下顷刻溃散。
不过半日,应天至镇江的陆路通道与水路航线便被彻底打通。
十万红巾军大军的兵锋,现在直抵镇江城郊三十里处。
徐答勒住战马,抬手示意陆军暂缓行进。
汤荷立刻取出舆图铺在马鞍上,廖永安也驾着快船靠岸,三人围在舆图旁商议。
“镇江城三面环水,一面靠陆,天魔军一万水师守着港口。”
“若不先除水路之患,攻城时他们从背后袭扰,必生变数。”
徐答指尖点在镇江港的位置,说道:
“廖将军,水师的事,就拜托你了!”
廖永安眼中亮得发烫,他紧攥着腰间剑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徐帅放心!”
“这是廖某第一次领水师大军出征,定把天魔水师打得片甲不留。”
“我定会夺下港口,为陆军攻城扫清障碍!”
汤荷也补充道:
“我已让人备好粮草,水师若需补给,随时可从陆路转运,只管放手去打!”
当日午后,廖永安率领四万水师,朝着镇江港全速进发。
远远望去,镇江港内桅杆林立,战船数量不少。
可仔细一看,天魔水师的战船多是些老旧的木船,年久失修。
天魔串珠船身斑驳,有的甚至还漏着水,与朱鸣军崭新的战船形成鲜明对比。
天魔水师主将帖木儿站在旗舰上,见朱鸣军战船驶来,虽心中发虚,却仍强撑着下令:
“列阵!用撞船战术,撞沉他们的船!”
廖永安站在“定江号”的甲板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抬手抽出令旗,高声下令:
“左路水师,绕至港东,截断敌军退路;
右路水师,列炮击阵,先轰散他们的阵型;
中路随我主攻,三船一组,不许给他们喘息之机!”
令旗落下的瞬间,右路水师的二十艘战船率先调整船身。
船头的十二斤重炮齐齐扬起,炮口对准天魔水师的中军。
“放!”
随着一声令下,炮声如惊雷炸响,铁弹带着呼啸掠过水面,狠狠砸向天魔战船。
只听“咔嚓”“轰隆”的声响接连不断,天魔军一艘老旧战船的船舷被直接砸穿。
海水瞬间涌入天魔舰船,船上兵士惊呼着跳海,没一会儿便沉入水中。
帖木儿脸色骤变,忙下令:
“快!冲上去撞他们!”
天魔水师的战船纷纷调转船头,朝着朱鸣军水师冲来。
可他们的木船刚靠近,朱鸣军战船的优势便彻底显现——
红巾军新造战船的船身裹着铁皮,船体得到了强化加固,这是应天造船厂的新技术。
天魔战船撞上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天魔战船的船首当即裂开大缝,而朱鸣军战船却纹丝不动。
“跳帮!”
廖永安见时机成熟,再次挥下令旗,指挥水军跳船近战。
朱鸣军水师的兵士们手持长刀与火铳,踩着跳板跃上天魔战船。
他们训练有素,三人一组,一人用火铳压制,两人挥刀砍杀,配合十分紧密。
天魔兵士本就士气低落,面对这般攻势,很快便溃不成军。
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跳海逃生,还有的被刀光闪过,倒在血泊中。
激战中,天魔水师的旗舰被三艘朱鸣军战船围住。
“定江号”的重炮接连轰击,旗舰的桅杆被拦腰炸断,船身燃起大火。
帖木儿见大势已去,想驾小船逃跑,却被廖永安麾下的斥候营兵士一箭射穿胸口而死。
不到一个时辰,镇江水师便全军覆没——
近百艘天魔战船或沉或降,一万水师兵士死的死、降的降,再无抵抗之力。
廖永安站在“定江号”的甲板上,望着被朱鸣军旗帜覆盖的镇江港,高声下令:
“占领港口!修补战船!”
“派人通知徐帅,水路已通,现在可合围镇江!”
兵士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港内水面泛起涟漪。
有的兵士忙着清理战场,有的则升起“朱”字大旗,还有的驾着小船,朝着陆军方向送信。
此时,徐答率领的六万陆军也已抵达镇江城下,将城池团团围住——
火铳营列在最前,枪口对准城墙;重骑营在侧翼待命,随时准备拦截突围的敌军;
刀盾兵与长枪兵则推着攻城梯、撞车,只待一声令下,便发起攻城。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镇江城的城墙上,也洒在港内的战船上。
廖永安的水师已在港口布防完毕,徐答的陆军也做好了攻城准备。
一场更为激烈的攻城战,即将在夜幕降临时拉开序幕。
而镇江城内的天魔守将定定与杨完者,二人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朱鸣军。
他们脸色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恐慌——
他们知道,镇江的陷落,恐怕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