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崎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面对蝴蝶忍那冰封般的目光和毫不掩饰的怒意,她的大脑在极度恐慌和身体的不适中飞速运转。狡辩?否认?不,血迹就在眼前,强行否认只会激怒她。承认?那更不可能,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禁锢在蝶屋!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闪现——给出一个看似合理、且关乎大局、让忍姐姐无法强行阻拦的理由!
她猛地咳嗽了几声,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混合着痛苦、焦急和某种身负重任的凝重表情。
“忍姐姐……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她先发制人,声音虚弱却带着急促,眼神躲闪又似乎有难言之隐,“是……是有关主公大人和最终决战的紧急预判!”
她不等蝴蝶忍开口,语速极快地继续道,仿佛每一秒都至关重要:“我……我最近总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我感觉……无惨或者他的上弦,可能会在这几天,对主公大人的居所发动突袭!必须有人提前去布防!必须有人守在附近预防万一!”
她抬起头,金色的眼眸因为激动和虚弱而泛着水光,直直地看向蝴蝶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已经通过鎹鸦向主公大人传递了模糊的预警,并且请求前往附近暗中警戒!时间……可能就是后天!所以我必须尽快掌握更强的力量,必须确保自己在可能的袭击中能发挥最大作用!哪怕……哪怕代价大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所以……忍姐姐,我可能……,有几天都不能回蝶屋了。我需要提前去熟悉环境,布置一些东西,并且……保持最高警惕。这里……” 她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和自己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惨淡却倔强的笑容,“这只是必要的代价。为了主公大人的安全,为了最终的胜利,这点伤……不算什么。”
这一番话,真真假假,虚实结合。她确实担心无惨的袭击,也确实打算去找主公,但她将其夸大并作为自己疯狂修炼和即将失踪的借口。她赌的就是蝴蝶忍对主公的绝对忠诚,以及对预判和大局的考量,会暂时压过对她个人的担忧和掌控欲。
神崎光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着蝴蝶忍的反应。她看到那双紫眸中的冰寒微微波动,审视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实性与分量。
(信我……求你了,忍姐姐,就信我这一次……至少,不要现在就阻止我……)
她在心中疯狂地祈祷。
时间仿佛凝固了。训练场上只剩下神崎光粗重的喘息声和风吹过的细微声响。
良久,蝴蝶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
“预感……突袭……主公大人……” 她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紫眸深邃如渊,“光,你的预感,每次都精准得令人不安。”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神崎光苍白的脸和衣襟上的血迹,眼神复杂难辨。
“所以,这就是你如此不顾惜自己身体的理由?为了一个……尚未发生的可能?”
“是!” 神崎光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执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必须做好百分之万的准备!我不能拿主公大人的安危去赌!”
蝴蝶忍沉默了。她看着神崎光那副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的模样,深知这个孩子一旦决定了某事,尤其是涉及她所在乎之人的安危时,有多么的固执。
但是……放任她这样透支自己,去执行一个危险且不确定的任务?
两种念头在蝴蝶忍心中激烈交锋。
最终,对主公安全的重视,以及对光那份预知能力的某种潜意识里的信任,让她做出了妥协——一种带着严厉条件的妥协。
“……好。” 蝴蝶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我可以不阻止你。”
神崎光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但是,” 蝴蝶忍的话锋陡然一转,紫眸中重新凝聚起冰冷而锐利的光,“在你离开之前,必须接受我的全面检查和治疗。我会给你配备最高效的恢复药剂和应急药品。”
她上前一步,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神崎光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而且,光,你给我记住。”
“如果你在外面,让我知道你再次这样不顾性命地乱来,或者让自己陷入真正的险境……”
她的指尖最终轻轻落在神崎光的唇上,阻止了她即将出口的保证,紫眸中暗流汹涌。
“等我找到你……后果,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这温柔的警告,比任何疾言厉色都让神崎光感到胆寒。她知道,忍姐姐说的是真的。
但无论如何,她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我……我知道了,忍姐姐。”神崎光低下头,乖巧地应道,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决然。
(对不起了,忍姐姐……有些险,我必须冒险。)
(为了能拥有……守护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