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义县曾经有位富甲一方的老财东,他家业雄厚,坐拥土地千顷,金银财宝堆满库房,可谓是富得流油。老财东膝下仅有一子,名为骄生。这个名字恰如其分地概括了他的成长环境——十足的娇生惯养。骄生想吃什么,厨房就赶紧备办什么;想穿什么样的衣服,下人立刻就去采买。每天三餐皆是山珍海味,身上的衣衫一日要换上三次华丽的丝绸锦缎。
然而,命运有时总爱捉弄人。骄生长到十八岁那年,突然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此病不痛不痒,身体既不发热也不发凉,但吃什么美食都如同嚼蜡,穿什么衣服都觉得索然无味。他整日无精打采,脸上阴云密布,内心烦闷异常,总嚷嚷着心里头不舒服。这可把老财东急坏了,他赶忙请来了各地有名的医生,然而诸多名医都对这怪病束手无策,骄生依旧整日叫嚷着心里难受。
老财东心急如焚,苦苦思索:“我儿子这般不舒服,这世间想必会有能治不舒服的药吧。” 想到这儿,他立刻派人四处寻觅舒服药,可派出去的人个个空手而归,根本找不到这种药。老财东愈发焦急,但他又自我安慰:我家中银钱万贯,难道还怕买不到一剂药? 于是,他牵来一匹健壮的骏马,拿出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交到骄生手中,吩咐儿子骑马远游,踏遍山南海北也要把舒服药买回来。 骄生骑上骏马,踏上了寻药之旅。他一路飞驰,行程数千里,所经之处繁华与荒芜交替。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银子如流水般花光了,那匹曾经威风凛凛的马也不得不卖掉。后来,连他身上那件华丽的衣服也换了饭钱,最后只能光着脚丫子,一路乞讨往家走。
时间飞快,转眼来到了六月。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大地上,天气酷热难耐。骄生此时已是又饿又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实在走不动了。他看到路边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柳树,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树下,瘫坐下来歇息。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位勤劳的老头儿,正弓着腰在田里精心地锄地。他面朝黄土背朝天,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衣衫。骄生见状,便站起身,缓缓走过去,带着一丝期待问道:“老大爷,您可知哪里有卖舒服药的?”
老头儿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来,目光从骄生的头顶缓缓扫到脚底,一遍又一遍,眼神中带着些许审视与探究。随后,老头儿微微露出笑容,说道:“我这儿有一副。”
骄生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芒,心中大喜。他迫不及待地说:“您快卖给我吧,我出再多的钱都愿意!”
老头儿却不慌不忙,摆了摆手说:“先别急,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得等我把手里的这活儿干完;第二,你得在我身后帮着把我锄倒的青苗扶起来。” 骄生虽满心不情愿,但一想到能买到舒服药,咬了咬牙,还是忍下了浑身的疲惫、腹中的饥饿,在烈日的炙烤下,跟着老头儿一起干起活儿来。
一垅又一垅,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骄生只觉得头晕目眩,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最后实在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好在这时,活儿终于干完了。老头儿走过来,轻轻扶起骄生,来到地头的一棵大树下乘凉。随后,老头儿提起一个陈旧的瓦罐,对骄生说:“小伙子,这里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泡的米饭,你也喝点儿解解渴。” 骄生此时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又在这酷热的天气里干了这么多活儿,早已是又渴又饿。他接过瓦罐,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猛灌,一口气就喝了多半罐。还没等骄生缓过神来,老头儿又递过来一袋烟,和蔼地说:“小伙子,再吸口关东烟。” 骄生接过烟杆,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口中散开,他不由自主地叭哒叭哒嘴,由衷地说了一句:“哎呀,真舒服!”听到这话,老头儿微笑着,意味深长地对骄生说:“你的舒服药,这不就买到了。”
骄生先是一愣,随即低头思索,似乎在这一瞬间,领悟到了什么。他望向这片土地,看着被汗水浸湿土地与旁边绿油油的庄稼,眼神渐渐变得清澈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