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背面，广寒宫遗迹深处。
这里原本是上古修真者用来存放“须弥芥子”法宝的**【藏空阁】，现在已经被凌风改造成了一座充满了高压电缆和冷却管道的【高维传输实验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氧电离后的焦味。 巨大的环形加速器占据了整个大厅，它的主体由**【虚空合金】**铸造，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间符文。而在圆环的中心，空间呈现出一种极不稳定的扭曲状态，光线经过那里都会发生折射，仿佛那里有一面看不见的透镜。
“这就是……【星门】？” 李国栋站在防爆玻璃后，看着那个正在缓慢旋转的金属巨环，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用飞船，直接把人这就送过去？这不科学……这简直是魔法。”
“在足够先进的技术面前，魔法和科学没有区别。” 凌风站在控制台前，双手飞快地在全息键盘上敲击着代码。他的**【麒麟臂】**此时连接着实验室的主控中枢，正在进行着每秒亿万次的复杂运算。
“李将军，你听说过修真界的**【缩地成寸】吗？” 凌风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古人认为那是神通，其实那是对空间折叠**的朴素应用。” “我们要去的冥王星，距离地球约59亿公里。如果是常规飞船，哪怕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也要飞上十几年。” “我们等不起。”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个复杂的拓扑模型。 “利用方舟核心里的**【量子纠缠算法】，配合广寒宫遗留的【超远距离传送阵】**，我们可以强行将两个空间坐标在微观层面上‘重叠’。” “虽然只能维持几秒钟，虽然通道很窄，只能通过小型单位。” “但对于一支特种小队来说，足够了。”
“这是**【冥河计划】**。” 凌风按下了确认键。 “我们要去太阳系的边缘，去做那双……哪怕是神明也看不见的眼睛。”
传送平台前，一支只有四人的小队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没有穿那种厚重的“刑天”主战装甲，而是换上了一套漆黑如墨、线条流畅紧凑的新型外骨骼。 【刑天·影舞者（侦察特化型）】。 这套装甲的表面涂层采用了从虚空截击机残骸上刮下来的**【吸波材料】**，能够吸收99%的雷达波和光线。在黑暗的太空中，他们就是隐形的幽灵。
队长：凌风。 他不仅是指挥官，也是唯一的**【纳米机械师】**，负责应对一切技术故障和突发状况。
技术支援：老鬼。 虽然他战斗力不强，但他对机械结构有着近乎直觉的敏感。在面对未知的虚空科技时，他的那双改装过的电子眼比雷达还好用。
火力手：“暴徒”。 这是一个从数百万玩家中选拔出来的顶尖散人高手。他在现实中是一名退役的特警狙击手，在游戏里则是全服排名第一的**【重炮手】。他背着一把经过魔改的【天道·反器材灵能狙击炮】**，那是用来进行超远距离狙杀的利器。
侦察兵：“夜莺”。 军方特战旅最年轻的王牌侦察员，女性，擅长潜入和暗杀。在游戏里，她是一名极其稀有的**【暗影刺客】**。
“大家都清楚任务了吗？” 凌风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在每个人的颅骨内回荡。 “我们要去的冥王星，是太阳系的边疆。那里温度零下240度，没有大气，重力微弱。” “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侦察。” “找到虚空舰队的前哨站，标记坐标，然后……活着回来。”
“明白！” 其余三人齐声回答。虽然声音里透着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记住。” 凌风检查了一下麒麟臂上的能量读数。 “一旦遭遇敌人，除非万不得已，禁止开火。” “我们是影子。影子是不会说话的。”
“传送倒计时。” “10，9，8……”
巨大的金属圆环开始疯狂旋转，上面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了刺目的蓝光。 圆环中心的空间彻底坍塌，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那是一个通往59亿公里之外的虫洞。
“……3，2，1。” “跳跃！”
嗡——！！！ 四道黑色的身影瞬间被吸入漩涡。 实验室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那个还在缓缓旋转的圆环，和空气中残留的电离味道。
没有想象中的光怪陆离，也没有漫长的时间流逝。 传送的过程，就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狭窄的滚筒洗衣机里，然后瞬间被吐了出来。
“呕……” 老鬼趴在地上，干呕了几声。尽管有着动力装甲的维生系统，那种空间撕裂带来的生理不适依然让人头晕目眩。
“别出声。” 凌风第一时间开启了装甲的**【光学迷彩】和【热能屏蔽】**。 他蹲下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是冥王星。 汤博区（tombaugh Regio），也就是着名的“冥王星之心”平原。
入目所及，是一片令人窒息的荒凉。 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惨白色的氮冰。这些冰层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芒，像是一片冻结的大海。远处，几座由水冰构成的巨大山脉拔地而起，巍峨而狰狞。 天空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通透的、毫无杂质的虚无。太阳在这里只是一颗稍微亮一点的星星，渺小得无法提供任何温暖。
太冷了。 哪怕隔着厚厚的虚空合金装甲，凌风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正在侵蚀着护盾。 这里的温度是零下240摄氏度。 在这个温度下，氮气会变成雪花，氧气会变成蓝色的固体。任何常规的润滑油都会瞬间凝固成石头。
“幸好，我们用的是灵能传动。” 凌风活动了一下麒麟臂。虚空之心提供的能量在关节处流转，维持着机械的运转。
“这是……什么鬼地方？” “暴徒”抱着狙击炮，看着远处那颗硕大无比的卫星——卡戎（charon）。 它悬挂在天顶，巨大、灰暗、布满陨石坑，就像是一只死鱼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片大地。冥王星和卡戎被潮汐锁定，它们永远面对面，在黑暗中跳着永恒的双人舞。
“这里是冥府的门口。” 凌风低声说道。 “保持无线电静默。开启**【神识链接】**（局域网通讯）。”
四人小队像四只黑色的蜘蛛，在惨白的氮冰平原上快速移动。 他们的目标是前方五十公里外的一处异常重力点。 那是方舟数据库里标注的——【空间节点】。 如果虚空舰队要跃迁过来，那里就是必经之路。
在低重力环境下（只有地球的1\/6），每一步都能跳出十几米远。 这种“轻功”般的感觉虽然奇妙，但也极其危险。因为一旦失控，你可能会像一颗台球一样撞在冰山上。
行进了大约二十公里后。 一直负责侦察的“夜莺”突然停下了脚步，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有情况。” 她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 “前面的冰层……在震动。”
凌风立刻趴在地上，将耳朵（传感器）贴在冰面上。 “嗡……嗡……嗡……” 极有规律的震动声。 不像地质活动，更像是……某种巨型机械的运转声。
“老鬼，扫描地下。”凌风下令。
老鬼开启了装甲上的**【深层探地雷达】**。 全息屏幕上，显示出了地下的结构图。 下一秒，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收缩了。
在这片厚达数公里的氮冰层之下，并不是岩石。 而是密密麻麻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管道。 这些管道正在蠕动，输送着某种高能液体。它们汇聚向远方的一个点，也就是那个异常重力点。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 老鬼的声音在颤抖。 “这是……生物建筑。有人在改造这颗星球！他们在抽取冥王星的地热！”
“虚空先锋。” 凌风的眼神冷了下来。 “它们已经到了。而且，正在筑巢。”
“继续前进。小心脚下。” 凌风拔出了腰间的**【高频震动匕首】**。 “我们可能正走在一个巨大的卵巢上。”
越往前走，地貌越发诡异。 原本平整的冰原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巨大的、冒着紫黑色烟雾的窟窿。 那是**【排气孔】。 那些烟雾不是水蒸气，而是剧毒的虚空废气**。
突然。 一只形状怪异的生物从一个排气孔里钻了出来。 它长得像蜘蛛，但身体是由黑色的晶体构成的。它没有眼睛，只有几根细长的触须在空气中探寻着什么。 它是负责维护管道的**【虚空工蜂】**。
四人立刻趴在冰棱后，大气都不敢出。 工蜂并没有发现他们，它爬到一块冰岩上，用口器喷出一种紫色的液体，瞬间将坚硬的水冰融化，然后钻了进去。
“这就是它们的建造速度吗……” 凌风心中一沉。 按照这个规模，整个冥王星的地下恐怕已经被掏空了。 它们在把这颗星球改造成一个巨大的**【星际跳板】**。
终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在一片被人工削平的盆地中央，耸立着一座令人窒息的建筑。
那是一座高达数千米的黑色巨塔。 它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生物金属铸造，表面布满了像血管一样搏动的发光脉络。 巨塔的顶端，并不是尖的，而是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圆环。 圆环的中心，是一片深邃的虚空，偶尔有紫色的闪电从中迸发出来。
“那是……”李国栋在通讯频道里（通过量子中继）倒吸一口凉气。
“【虚空星门】。” 凌风看着那个巨大的圆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它们在建造一个超大型传送阵。” “一旦这个门建成，就不再是几只几只地传送了。” “虚空的主力舰队，甚至是大君级别的存在，可以直接跨越4光年的距离，瞬间降临太阳系！”
“必须摧毁它！” “暴徒”架起了背后的狙击炮，锁定了巨塔的基座。 “我的核能穿甲弹能打穿它的能量核心！”
“别冲动！” 凌风按住了他的枪管。 “你看周围。”
随着凌风的指引，众人仔细看去。 在巨塔的周围，密密麻麻地停泊着数百艘黑色的战舰。 那是**【虚空护卫舰】。 虽然比不上方舟那种要塞级，但也绝不是这四个人能对付的。 更可怕的是，在塔下巡逻的，不再是低级的机械蜘蛛，而是…… 身高五米，手持光矛，浑身散发着金丹期威压的【虚空卫士（Void Guard）】**。
数量……成千上万。
“这……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啊。”老鬼绝望地呻吟。
“我们打不过。” 凌风冷静地做出了判断。 “硬攻是送死。” “但我们也不需要硬攻。”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装置。 那是一个**【信号发射器】**。 但它发射的不是无线电，而是……方舟的识别信号。
“老鬼，能不能把这个东西，神不知鬼不知地放到那个星门的控制节点上去？”
“控制节点？”老鬼看了看那个巨塔，“在塔基下面，大概五百米深。要钻进去才行。”
“那就钻。” 凌风指了指旁边一个正在排放废气的排污口。 “我们从下水道进去。” “只要把这个信号器装上去，我就能让方舟（无畏号上的主控）远程黑进这个星门。” “到时候……” 凌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我们不仅能关掉它。” “甚至能把传送坐标……改到恒星（太阳）里去。”
“让虚空舰队直接跳进太阳洗澡。” “这个计划，叫**【逐日】**。”
四人对视一眼。 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那种面对绝境时的疯狂与决绝。
“干了！” “为了地球！”
四道黑色的影子，像幽灵一样，钻进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排污口。 深入敌后。 在数万大军的眼皮底下，在零下240度的冰狱深处。 一场关乎人类命运的隐秘爆破，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