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妹”这层关系,反而成了娜扎接近田尹最完美的掩护。察觉到田尹并不抗拒,甚至有些默许后,她索性放开了手脚,将这种身份的便利利用到了极致。
登机时,无需任何人明说,新起点的员工们几乎是无师自通地“领悟”了该如何安排座位。老板和“表妹”娜扎小姐,自然是要坐在最舒适、最私密的空间。于是,当田尹和娜扎走向包机前部的特等舱时,身后的员工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自觉地占据了后面的座位,将那片区域留给了他们。
特等舱内,空间宽敞,座椅奢华。除了田尹和娜扎,只有秦瑶以及……不知何时出现的刘正威导演。
刘导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田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听说您公司组织旅游,我们剧组正好也要去月牙岛取景,就厚着脸皮蹭个便车,省了不少开支,也省了协调航班的麻烦。”他这话半真半假,感谢是真,但更多是想抓住一切机会在田尹面前刷存在感。
田尹无所谓地点点头:“刘导客气了,顺路而已。”
秦瑶坐在稍远的位置,冷静地观察着。她看着娜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最靠近田尹的位置坐下,那眼神里的依赖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倾慕,让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脸颊发热。她心里对那“表兄妹”的说法嗤之以鼻——老板田尹四十有二,娜扎才刚满十八,这年龄差,说是叔侄都有人信,表兄妹?骗鬼呢。她默默在心里给田尹贴上的“好色”标签又加深了几分。
飞机平稳飞行后,舱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娜扎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田尹身上,偶尔低声和他说几句话,内容无关紧要,但那语气和神态,完全超出了普通表兄妹的界限。田尹虽然回应不算热络,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似乎默认了这种亲近。
秦瑶实在有些受不了娜扎那几乎要将田尹融化掉的眼神,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简直是种罪过,也像个巨大的电灯泡。她不动声色地起身,对田尹微微颔首:“老板,我去后面看看员工们的安排。”
田尹随意地摆了摆手。
秦瑶走出特等舱,来到后面的经济舱区域。果然看到有年轻员工正偷偷举起手机,镜头似乎瞄向前舱方向。她眉头微蹙,走过去,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忘了出行前的提醒了?不允许拍摄老板,也不允许拍摄娜扎小姐。都记住了?”
她的目光扫过几个看似主管模样的人,那几人立刻会意,连忙应道:“好的,秦总!我们一定监督好!” 众人心下凛然,同时也更加确认了之前的猜测——老板和这位“表妹”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秦瑶的离开,以及刘正威导演也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去到后面与经济舱的剧组人员联络感情,使得特等舱内只剩下田尹和娜扎两人。
空间瞬间变得极其私密。
田尹对此并无太多感觉,他只当是娜扎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讨好和依赖,毕竟在他眼中,她就是个年纪小、可能还有些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他靠在舒适的椅背上,闭目养神,运转着体内的长生功,虽然进展缓慢,但积少成多。
而娜扎,则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幸福之中。
她发现,越是靠近田尹,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冽中带着安抚力量的气息就越是清晰。这股气息像无形的暖流,包裹着她,驱散了这些日子以来盘踞在她心头的躁动、不安和那些扭曲的欲望。她不再需要拼命压抑,不再需要依靠幻想来获得平静。仅仅是坐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存在,呼吸着带有他气息的空气,就让她心情变得无比美丽和宁静。
她偷偷侧过头,看着田尹闭目养神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一种历经世事后的淡然与深不可测。她不再去想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梦境,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真实的亲近。披在身上的那件卡其色外套,源源不断地传递着让她心安的力量。
她好像……找到了控制自己“病症”的钥匙。
飞机平稳降落在月牙岛机场。南国湿热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腥的气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了飞机。刘正威导演再次向田尹表达了感谢,并表示拍摄团队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绝不会打扰到公司的旅游,也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田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眼前碧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和摇曳的椰林,心情也颇为舒畅。他看了一眼身旁亦步亦趋、脸上带着轻松笑意的娜扎,觉得带她一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蔚蓝的海天之间,奢华的度假之旅正式开启。而某些潜藏的情愫与秘密,也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海岛上,找到了酝酿的温床。
月牙岛上的超级奢华酒店没有辜负它的名头,面朝蔚蓝大海,设施极尽考究。员工们入住后,公司群里再次被“老板万岁”、“太奢华了”、“这辈子值了”之类的欢呼刷屏。
田尹看着群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快乐,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这种用金钱直接换取他人强烈正面情绪反馈的行为,简单、高效,让他颇为受用。兴致所至,他又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老板:住宿和正常餐饮公司全包。另外,每个人在岛上的合理消费,比如特色纪念品、自费娱乐项目等,保留票据,回来报销百分之四十。
这条信息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水,群里瞬间炸裂!欢呼声几乎要穿透手机屏幕。
“老板!!你是我的神!”
“啊啊啊!我要去玩潜水!”
“老板大气!我爱你!”
连一向冷静理性的秦瑶,看到这条消息后,都忍不住微微蹙眉。这大方得……有点过头了吧?虽然公司业绩极好,但这样撒钱,似乎也有些欠考虑。她下意识想提醒一下田尹,但抬头看到他靠在酒店阳台躺椅上,望着海面,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类似于恶作剧得逞般的轻松笑意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或许,对这位深不可测的老板而言,这点钱能买来的快乐,远比账面上的数字更重要。
娜扎和她的团队也入住在这家酒店。傍晚时分,她在酒店花园“偶遇”了独自散步的田尹。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身上依旧披着那件卡其色外套。
“田先生,”她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期盼,“这件外套……您还有很多类似的吗?我……我挺喜欢的,可不可以……送给我?”
田尹转头看她,女孩在夕阳的余晖下,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眼神清澈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恳求。他虽然有些好奇她为何独独对这件外套如此执着(难道是因为他穿过?),但这点小事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你喜欢就留着吧。”他随意地点点头,“一件外套而已。”
娜扎脸上瞬间绽放出比晚霞还要绚烂的笑容,紧紧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仿佛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谢谢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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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按照行程,新起点公司的员工们由秦瑶带领,租了几辆大巴车,前往岛上着名的月牙湾沙滩。就在酒店门口集合准备出发时,正好碰上了刘正威导演带领的剧组一行人。
“田先生!秦助理!这么巧,你们也去月牙湾?”刘导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我们正好要去那边取几个外景。”
秦瑶看了一眼田尹,见他没什么表示,便礼貌地回应:“是的,刘导。”
“那太好了!顺路顺路!”刘导热情无比,“要不……我们一起?我们车还没安排好,正好蹭个车?”他这话半真半假,主要还是想制造更多接触机会。
田尹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刘导大喜过望,连忙招呼剧组几个核心人员上车。
大巴车启动,驶向风景如画的月牙湾。原本,秦瑶是和田尹坐在一起的——毕竟全公司上下,除了她,也没谁敢、或者说好意思坐在老板旁边,而她作为首席助理,也有义务陪同和应对老板可能的需求。
但此刻,情况不同了。
秦瑶看到娜扎也跟着剧组上了同一辆车,并且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飘向田尹这边时,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主动站起身,对着刚上车的娜扎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招呼道:“娜扎小姐,这边坐吧。”
她示意了一下自己刚才的位置,紧挨着田尹。
娜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有些羞涩,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轻声说了句“谢谢秦助理”,便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了田尹身边的空位上。
秦瑶则自然地走到稍后一排的空位坐下。
她心里对老板和这个十八岁小姑娘之间明显不对劲的关系依旧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暗暗给田尹贴着的“老牛吃嫩草”标签又加粗了几分。但想归想,该做的场面功夫她一样不会少。老板明显不排斥娜扎的接近,甚至有些纵容,那她这个做助理的,自然要懂得审时度势,创造便利。这不仅是为了讨好老板,也是为了维护团队的“和谐”——毕竟,让老板心情愉悦,大家的日子都好过。这点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田尹对座位的变更并无异议。他闻到了娜扎身上传来的、混合了淡淡体香和那件外套上属于他独特气息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宁神的效果。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的女孩,随意地问道:“拍摄工作什么时候开始?”
“下午……下午才开始。”娜扎连忙回答,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紧。如此近距离地和他并肩坐着,感受着他的气息,听着他低沉的声音,那股让她安宁的力量愈发明显。她悄悄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美丽。
大巴车在沿海公路上行驶,窗外是碧海蓝天,白沙椰林,车内则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的氛围。员工们要么假装看风景,要么低声交谈,目光却都默契地不去打扰前排那“表兄妹”二人。
刘正威导演坐在后面,看着前排并肩而坐的田尹和娜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而秦瑶,则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看似养神,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以及如何确保这位“小老板娘”的突然加入,不会影响到原本计划的团队活动。对她而言,这既是挑战,也是进一步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