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手上的手环还在滋滋闪着未散尽的能量余波，他几乎是蹦到林宇面前的，声音里的激动压都压不住：“宇哥！查到了！就刚才买走臭豆腐的那个，你猜是什么来头？——银河文明的现役士兵！手环识别到他肩甲内侧的星徽了，错不了！”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部随着动作颤了颤：“我还调了餐厅的治安记录，之前有个穿银灰制服的家伙去餐厅投诉了，说有个餐桌的气味‘突破了种族感知阈值’，结果餐厅那边不敢怠慢，直接派了这位士兵过来排查。结果就是我们遇到的情况，他把我的那份臭豆腐买走了，他不是对着臭豆腐深深吸气嘛？那表情……跟咱们闻见顶级红烧肉似的！”
话音刚落，罗飞正好推门进来，他故意放慢脚步，嘴角勾着神秘的笑，等两人的目光都聚过来了，才慢悠悠开口：“你们聊的这个银河文明，我刚偷偷问了好几个种族，最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种族的核心特征——属于碳烃生物。”
“碳烃生物？”林宇眉梢一挑，这个词他只在古早科幻文献里见过。
“对，”罗飞点点头，指尖在光脑上划开一张全息星图，一颗被浓稠橙褐色云层包裹的行星缓缓旋转，“他们的起源星是颗海洋行星，但那‘海’里全是液态甲烷、乙烷这类烃类化合物，跟咱们地球上的石油海似的。几十亿年进化下来，他们的生命结构全靠碳链和烃类撑着，说白了，就是‘吃’烃类长大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猎奇：“这种族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感官——视觉基本退化了，眼睛就是两个感光点，连色彩都分不出来；听觉也近乎没有，周围的震动全靠体表的碳氢纤维感知。
但他们的嗅觉，准确说是‘化学分子感知能力’，简直逆天。咱们闻着臭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顶级香气，越浓郁的腐烂味、发酵味，越能刺激他们的神经中枢。”
说到这儿，罗飞突然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闻：“我还问到个更离谱的——据说银河文明的皇族宫殿底下，特意挖了个横跨三个城区的巨型沼气池，里面全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厌氧菌群，专门用来发酵各种有机废料。他们皇族每天最大的享受，就是坐在池边的高台上‘嗅香’，那味儿……估计能把咱们蓝星人直接熏晕过去。”
林宇和胖子对视一眼，突然明白刚才那位士兵买臭豆腐时的眼神了——搞不好，他们这蓝星街头小吃的“臭味”，在对方眼里，堪比星际米其林三星的顶级珍馐。
林宇的指尖在光脑上敲了敲，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货箱，突然转向一旁正啃着能量棒的胖子，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胖子，母舰储物舱里剩下的臭豆腐，还有多少存货？”
胖子嚼着能量棒含糊道：“这个嘛……我数数啊——上次从老家那家百年老店扫货，装了整整二十个保温箱，昨天卖了1碗，现在应该还剩……嗯，四十五碗？”他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堆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当时想着这玩意儿放不坏，就多囤了点，谁能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行啊你小子！”雷均猛地一拍胖子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差点把能量棒喷出来，“这次你可立大功了！”
罗飞眼里的光亮得惊人，搓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快，把所有臭豆腐都取出来，咱们得好好包装一下。”
四人钻回母舰储物舱，翻出从地球带来的烫金纸盒——那本是准备装特产送人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胖子小心翼翼地揭开保温箱的盖子，乳白色的豆腐块裹着深褐色的卤汁，在箱内整齐码着，还没开封就透出股勾人的酸腐气。林宇则拿过无菌镊子，将臭豆腐一块块单独夹进垫了油纸的小盒子里，每个盒子上还印了行烫金小字：“蓝星古法秘制·非遗传承”。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三百多块臭豆腐全换了新包装。林宇看了眼时间，带着三人直奔星际美食街——这条街贯穿三个星区，此刻正挤满了形态各异的星际种族，有长着复眼的泽尔人在叫卖荧光浆果，也有浑身覆盖鳞片的克里特人在烤着滋滋作响的熔岩虫。
“就这儿了！”林宇指着街口最显眼的位置，那是个带全息广告牌的黄金摊位。摊主是个长着触须的弗洛人，一听他们要租一天，立刻伸出三根触须比了个“5”：“五百星盾，一口价！这位置可是昨天刚空出来的，旁边就是星舰停靠港，人流量绝无仅有。”
“五百就五百！”林宇咬了咬牙，直接拿出那张卡划了款。胖子在一旁看得直咋舌，却被林宇一个眼神按住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摊位刚支棱起来，胖子就搬来一口特制的不粘锅，倒上从地球带来的菜籽油。油烧得冒烟时，他“滋啦”一声丢进五块臭豆腐，金黄的油花瞬间炸开，裹着卤汁的豆腐块在锅里翻滚，那股混合着发酵酸、陈卤香和油炸焦香的味道，像长了腿似的顺着风往街尾钻。
“呕——这什么味儿！”一个路过的蓝皮肤维塔人捂住鼻子，触须都拧成了麻花，拉着同伴转身就往反方向冲。
“天呐，是生化武器吗？”几个背着书包的外星小孩尖叫着跑开，连手里的彩虹糖掉了都没捡。
短短几分钟，摊位周围三米内愣是清出片空地，路过的种族要么捏着鼻子绕道，要么用翻译器对着他们嚷嚷“违反星际公共卫生条例”，林宇却只是笑着往锅里又丢了块臭豆腐，任由那股霸道的气味在街面上横冲直撞。
就在几人急得直搓手时，街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着银灰色制服的身影逆着人流走来，头盔下露出的皮肤泛着淡蓝色，正是银河文明的士兵。
走在前面的那个刚到摊位前就猛地顿住，鼻翼翕动着深吸了一大口，头盔面罩滑开，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昨天买走最后三块臭豆腐的士兵。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他闭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竟浮现出近乎迷醉的神情，像是在品味什么绝世珍馐，“昨天回去后我琢磨了一整夜，就想再闻闻这味儿！”
“给我来一碗！”他大手一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林宇往前一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指了指摊位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盒子：“不好意思长官，咱们这臭豆腐是按个卖的，一个一千星盾。”
“嗯？”士兵的眉头瞬间拧起，面罩“咔哒”一声合上，语气里多了几分警惕，“你这是坐地起价？昨天我明明是整碗买的！”
“长官您这可说错了，昨天那是我们自己要吃的。”林宇弯腰拿起一块装在透明盒里的臭豆腐，对着光线下的卤汁纹路比划着，“再说了，您瞧这色泽——这可是用二十年陈的老卤腌制，光发酵就耗了三年，中间换了十二道工序，用的都是地球特有的香料，光运输到星际就花了不少星舰燃料。”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音量，“全宇宙就剩这三百来块，卖一块少一块，您说值不值这个价？”
士兵沉默了几秒，面罩再次滑开，视线在那些臭豆腐上扫来扫去，喉结又动了动。旁边的同伴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在劝他别冲动。
可他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臭豆腐看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行吧！那给我来三十块！”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显然肉疼得厉害——三万星盾，抵得上他三个月的津贴了。
“好嘞！”胖子手脚麻利地扯开三十个盒子，又往每个盒子里塞了根印着地球风景的塑料叉子，打包成一大袋递过去，“长官慢用，不够再来！”
另一个士兵在旁边看得真切，他跟同伴搭档三年，最清楚这家伙有多挑剔，能让他咬牙买三十块的东西，绝对是顶级好货。没等林宇开口介绍，他就直接拍板：“给我也来三十块！”语气干脆得不带半点犹豫，仿佛生怕慢一步就抢不到了。
林宇和胖子对视一眼，眼底都藏不住笑意——看来这星际生意，是真的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