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小郎君这是不给姐姐面子？”
“不敢。”楚羽微微欠身，“只是人无信不立，还请红姐见谅。”
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虎嫂等人的手都按在了兵器上，随时准备动手。
楚羽握着流光剑，眼神平静地看着红姐，心里却在盘算。
动手？他现在的实力未必是对手，但流光剑的真正威力还没显露，未必没有胜算。
示弱？这不符合他的人设，还会让凌月瑶的信任度下降。
最好的办法，是展现出足够的实力，让对方投鼠忌器。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力缓缓注入流光剑。剑身上的聚灵阵全力运转，淡青色的剑光越来越亮，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这可不是玉清霜阵法的功劳，而是流光剑本身的灵韵被触动了。
红姐的眼神变了，她能感觉到，这把剑的威力正在飞速提升，甚至隐隐威胁到了她！
【这聚灵阵的威力还真不错。】玉清霜的声音带着点惊讶，【看来本座没白费劲。】
楚羽没理会她，只是看着红姐，语气平淡：“红姐若是执意要拦，那我也只能得罪了。”
红姐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红姐？”虎嫂急了。
“我说，让他们走！”红姐的语气陡然转厉，虎嫂吓得赶紧闭上嘴，悻悻地让开了路。
“多谢红姐成全。”楚羽微微颔首，拉着凌月瑶走进了客栈。
看着他们的背影，红姐的眼神变得幽深，指尖轻轻摩挲着铜钱：“流光剑……纯阳气……这小子，有点意思。”
她转身对虎嫂说：“去查查这两人的底细，尤其是那个小郎君，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是！”虎嫂赶紧应着，转身安排人去了。
客栈里，楚羽和凌月瑶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小二是个怯懦的男子，低着头给他们倒了水，不敢多说一句话。
“刚才真险。”凌月瑶拍了拍胸口，“那红姐一看就不好惹。”
“嗯。”楚羽点头，眼神扫过窗外，“黑风城还没到，就遇到这号人物，看来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有你在，我不怕。”凌月瑶看着他，眼神坚定。
【天命值+200】
楚羽看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值，嘴角的弧度淡了些。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算计。
“怕不怕不是嘴上说的。”他放下茶杯，看向凌月瑶，“接下来进入黑风城地界，遇到的凶险只会比这更甚。你那破山刀虽猛，却少了点灵动，待会儿我教你几招基础的卸力法门，至少能在遇到快剑时多几分胜算。”
凌月瑶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现在就教吗？”
“嗯，趁现在清静。”楚羽点头，指尖在桌上比划着，“你看，对方的剑刺过来时，不要硬挡，顺着剑势往旁边带……”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着手腕的转动角度，指尖的轨迹如同流光剑的走势，看似轻柔，却藏着巧妙的卸力技巧。凌月瑶看得认真，时不时跟着比划两下，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这丫头倒是学得快。】玉清霜的声音在戒指里响起，【可惜是个练刀的料子，要是改练剑，说不定能有大出息。】
楚羽没接话，只是耐心地纠正着凌月瑶的动作：“手腕再放松点，你太用力了，反而会被对方的剑势带偏……对，就是这样。”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栈里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大多是些江湖打扮的女子，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有目光扫过楚羽他们这桌，带着几分审视。
“听说了吗？黑风城地下武场最近在斗宝，据说有个神秘人拿出了块玄铁令，引得天南地北的高手都去了。”邻桌的一个绿衣女子压低声音说道。
“玄铁令？是不是传说中锁龙阁的那块？”另一个紫衣女子眼睛一亮。
“谁知道呢，不过影阁和清风剑派的人都快把地下武场掀翻了，为了抢那东西，已经死了好几十号人了。”绿衣女子叹了口气，“现在去黑风城，简直是往火坑里跳。”
凌月瑶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悄悄碰了碰楚羽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激动。
楚羽不动声色地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继续听着。
“何止是影阁和清风剑派，我听说连西域的‘血莲教’都派人来了，还有北境的蛮族女战士，一个个凶得很。”紫衣女子撇了撇嘴，“也就是红姐镇得住场子，不然地下武场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红姐？就是那个血手红娘？”绿衣女子语气里带着点忌惮，“她掺和这事儿干什么？”
“谁知道呢，那女人心思深得很，听说她早就看上了锁龙阁的宝藏，这次玄铁令现世，她怎么可能错过。”紫衣女子压低声音，“我还听说，她最近在招揽高手，好像在准备什么大事。”
楚羽的眼神沉了沉。血手红娘、影阁、清风剑派、血莲教、蛮族……越来越多的势力卷入玄铁令的争夺，这黑风城，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是非窝。
【这下热闹了。】玉清霜的声音带着点兴奋，【这么多高手聚在一起，正好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楚羽在心里冷笑，【师尊是想让我去抢玄铁令？】
【抢？那多掉价。】玉清霜嗤笑一声，【我们要做的是坐收渔利。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你再出手，岂不是省力得多？】
楚羽没说话，心里却不以为然。玉清霜的算盘打得倒是精，可那些能在黑风城站稳脚跟的势力，哪个不是老狐狸？想让他们两败俱伤，没那么容易。
“我们明天一早出发，赶在天亮前到黑风城。”楚羽低声对凌月瑶说道。
“嗯。”凌月瑶点点头，“正好去地下武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玄铁令的线索。”
楚羽没反对，只是叮嘱道：“到了黑风城，一切听我安排，别冲动。”
“知道了。”凌月瑶乖乖应着，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从那些高手手里抢过玄铁令。
这时，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女子带着几个卫兵走了进来，盔甲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都给我听着！”银甲女子声如洪钟，目光扫过客栈里的众人，“西秦与蛮族战事吃紧，城主有令，所有进入黑风城的江湖人士，必须登记在册，缴纳三成过路费，违抗者，以通敌论处！”
客栈里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还要交过路费？我们凭什么交？”一个脾气暴躁的红衣女子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凭什么？”银甲女子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闪着寒光，“就凭这把刀！城主说了，现在是战时，一切资源都要优先供应前线，你们这些江湖人，整天打打杀杀，也该为西秦出点力了！”
“我们又不是西秦的人，凭什么要我们出钱？”红衣女子不服气地反驳。
“不是西秦的人？”银甲女子眼神一厉，“那你们来黑风城干什么？趁乱打劫吗？给我拿下！”
她身后的卫兵立刻扑了上去，与红衣女子打在一处。红衣女子虽然有些功夫，但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卫兵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制服了，被死死按在地上。
“还有谁不服？”银甲女子环视一圈，眼神凶狠。
客栈里的人都被吓住了，没人敢再说话。
银甲女子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手下拿出登记簿：“一个个来登记，交了钱才能走，谁要是敢耍花样，这女人就是榜样！”
楚羽和凌月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这黑风城还没到，就先遇到这种事，看来前路果然凶险。
“我们也去登记吧。”楚羽叹了口气，起身走向登记处。
银甲女子的目光落在楚羽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尤其是在看到他腰间的流光剑时，眼神微微一动，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说道：“姓名，来历，缴纳过路费。”
“楚羽，青阳城人，路过。”楚羽淡淡说道，从怀里摸出些碎银子递了过去。
银甲女子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凌月瑶：“她呢？”
“凌月瑶，和他一起的。”凌月瑶也拿出些银子递过去。
银甲女子登记好，把一块木牌扔给他们：“拿着这个，进城的时候给守卫看。”
楚羽接过木牌，上面刻着个“过”字，还有编号。
“走吧。”他拉着凌月瑶，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凌月瑶才松了口气：“这西秦的兵也太横了，简直是抢钱。”
“战时就是这样，规矩都是他们定的。”楚羽把木牌放在桌上，“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凌月瑶点点头，却没有睡意，只是看着楚羽：“你说，我们能拿到玄铁令吗？”
楚羽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知道，但总要试试。”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要记住，玄铁令虽然重要，但你的命更重要，若是事不可为，我们立刻走，明白吗？”
凌月瑶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嗯，我明白。”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楚羽的心里微微一动。他转过身，吹灭了油灯：“睡吧。”
黑暗中，楚羽靠在门板上，并没有真的睡着。他能听到客栈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显然是西秦的军队在调动。
【这西秦的城主倒是个有手段的，借着战事敛财，还能把这些江湖人镇住。】玉清霜的声音在戒指里响起。
“她敛的恐怕不只是财。”楚羽在心里回应，“登记名册，怕是想趁机摸清进入黑风城的高手底细，免得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有点意思。】玉清霜笑了笑，【这黑风城的水，比想象中还深。】
楚羽没再说话，只是闭上眼，默默运转着《纯阳诀》。流光剑就放在手边，剑身上的阵法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知道，明天进入黑风城，才是真正的考验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