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因道德败坏,诬陷革命同志等罪行,判处南疆农场劳动改造十五年。即刻执行!”
“我不去!我不去南疆!那地方要人命的!” 于海棠突然扑倒在地,转向刘光天,双手抓地爬了两步。“刘光天!你说句话啊!”
“我他娘的,还有什么脸说?” 刘光天猛地站起来,脸涨成紫茄子。“你肚子里揣着野种嫁给我,现在全院都叫我活王八!你跟黄化在小仓库鬼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不要吵了,现在谈孩子的问题。” 工宣队老张敲了敲桌子,“刘家明确表示不抚养,工宣队和居委会商议,孩子由亲生父母。。。”
“这个野孩子我们不要。” 于海棠的父亲于建国站了起来,今天这个好面子一辈子的男人,已经没脸见人了。
“我,我,” 于建国摘下帽子,露出半秃的头顶,给大家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我于建国今日,和于海棠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我于家再无于海棠此人!”
“老于!你,” 于海棠母亲李秀兰捂着嘴哭出了声音,被于建国一把拉了过去。
“哭什么哭!这种败坏门风的东西,留着她过年吗?” 于建国声音颤抖着骂道。“现在好了,把老刘家的脸,老于家的脸,全丢尽了!”
“爸。。。妈。。。你们真不要我了?” 于海棠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哭道。
“海棠啊!你,你怎么就,这样的不省心啊!” 李秀兰突然挣开于建国,冲到于海棠面前。
“拿着,妈这里还有。。。” 李秀兰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想要给钱。被于莉一把拽住胳膊。“妈,你听我爸的。”
“给她钱?你想让她在劳改农场也过舒服日子?” 于建国红着眼骂道,“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我说了,没这个人了。至于孩子?”
“这孩子是黄家的种!” 黄金铜突然站起来,“我养!我老汉养!”
“对!我孙女!我孙女!我们老黄家就剩这么点血脉了!” 黄金铜老婆从人群里挤出来,头发散乱的,一脸的激动。
“红英!从今儿起你就叫黄红英!” 黄金铜老婆冲上来,一把从于莉怀里抢过孩子。“奶奶带你回家!”
“不行!这是我的孩子!” 于海棠突然爆发出一声的尖叫,挣脱干事直扑孩子,却被两个人死死的按住,“你们不能抢走她,不能带走我的孩子!”
“带走!” 许大茂一挥手,“保卫科,现在就把人送火车站!”
“你放心!红英跟着我,比跟着你强!” 黄金铜老婆抱着孩子,冲于海棠喊道。“我给她煮鸡蛋,供她上学!你,你在南疆好好改造,别想歪心思!”
“婷婷!”我的婷婷!” 于海棠被架着往外走,还不停的回头喊道。
“哇哇哇!” 孩子被黄金铜老婆捂住了耳朵。
“我呸!” 刘光天冲过来,对着于海棠的背影,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我刘光天要再娶,娶个黄花大闺女!”
“这才对嘛!老刘家总算能抬起头了!” 许大茂得意洋洋地笑着,还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
“大家伙瞧见没?跟这种破鞋沾边,没好下场!” 许大茂摆出了一副领导的派头。
“十五年,南疆那地方,蚊子都比这儿的麻雀大!” 阎埠贵蹲在地上,小声的嘀咕着。
“于海棠,这就是你作孽的下场!” 许大茂看着黄金铜老婆抱着孩子往家走,孩子的小脸埋在她脖子里,哭声渐渐弱了。
台下,人群渐渐散去,但议论声却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刘海中过来“啪”的扇了二儿子一个耳光,今天他在台下,脑袋恨不得塞到裤裆里面,“咱们刘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打,打死我算了!” 刘光天像是被突然惊醒,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大声吼道。说完转身,脚步踉跄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老阎啊,你说这于海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杨瑞华站在一旁,看着阎埠贵,叹了口气说道。“这下可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唉,这许大茂也太狠了。” 阎埠贵现在内心就是后悔。“以后咱们可得小心点,千万别招惹他。工宣队进驻的时候,他还帮我说过好话的,现在看来,白瞎了。”
“不是,老阎,那你重新走上讲台教书,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杨瑞华现在也是恨死了于海棠了,你个疯女人,没事嫉妒人家何雨水干什么?
95号院子,秦淮茹回来以后,身体一直是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
“妈,您怎么了?” 棒梗走了过来,看着秦淮茹,疑惑地问道。“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棒梗,妈没事。” 秦淮茹一把将棒梗拉到身边。“以后见到你小姨父,恭敬点,我今天才发现他手段太狠了。”
“妈,我知道了。” 棒梗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自己老娘的风流史,哎,一言难尽啊!
经历过于海棠事件之后,南锣鼓巷和四合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而诡异的平静。人们走路时都低着头,脚步匆匆,生怕一不小心惹上了麻烦。
许大茂在这场风波中出尽了风头,他那狠辣的手段和强硬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成了街头巷尾的忌惮传说。
“光天,你这是要把自己喝死啊!”刘光齐看到自己弟弟整天的借酒消愁,心里又气又急。不管怎么样,都是亲弟弟啊!
“大哥,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光天缓缓抬起头,双眼迷离的样子。“认识我的人,在背后都叫我活王八,我这脸都丢尽了。”
“老二,大哥知道你委屈。可你不能就这么垮了呀。” 刘光齐叹了口气,蹲下身子。“那于海棠是个破鞋,她不值得你这样。“老二,咱得撑住,这个女人不值得你如此。”
“大哥,你说得倒是轻松。可这事儿就像一根刺。” 刘光天苦笑着,“扎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拔都拔不出来。”
“咱家,我现在也不轻松,你再这样,就散了啊!” 刘光齐也是无可奈何了。
与此同时,于海棠的父母于建国和李秀兰,也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于建国整天唉声叹气,李秀兰则整日以泪洗面,李秀兰常对着女儿旧物垂泪。
“你这当爹的,咋这么狠心呢?” 李秀兰瞪了于建国一眼。“她可是咱们的亲闺女啊。”
“我咋狠心了?她做出这种事儿?” 于建国无奈地说道,“咱们的脸都让她丢尽了。现在,咱们就当没这个闺女。”
李秀兰又哭了起来,“你说得轻松,可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能不想吗?”
这方四合院里,每个人的命运都被这桩风波撕开裂缝。有人咬牙疗伤,有人借酒浇愁,有人在悔恨中咀嚼余生。
而南疆的风,正卷着十五年的光阴,吹向那个被遗弃的女子---她将如何熬过这漫长的劳改岁月?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