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大白可能不是人”这个惊悚的念头在袁满脑子里扎根后,她看他的眼神就总带着点研究意味,像是在观摩什么史前珍稀动物。
她偷偷观察他吃饭——动作优雅,但食量似乎比普通成年男性略小,对能量的摄取精准得不像话。
她留意他睡觉——呼吸绵长平稳,几乎听不到声音,有时一整晚连翻身都没有,像一尊精致的玉雕。
她甚至趁他专注雕刻时,蹑手蹑脚地靠近,想感受一下有没有什么“王霸之气”或者“能量波动”——结果除了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常年不变的雪后松林清冽气息,啥也没探测到,反而因为靠得太近,被他突然抬眸看了一眼,吓得她差点原地表演一个平地摔。
大白对她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似乎有所察觉,但他什么也没说,依旧该干嘛干嘛,只是偶尔在她“研究”他时,眼底会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轩辕皓内心活动: 她近日行为古怪,时常暗中观察,气息中带着探究与疑虑。应是察觉了些许异常。凡人对未知之物,心存畏惧亦是常情。且看她如何。
这种“我知道你知道我可能不一般,但我不说破”的微妙状态持续了几天,最终还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
这天晚上,袁满加班修改一个紧急方案,离开公司时已是夜色深沉。大白如同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等她。
初夏的夜风带着一丝闷热,街道上车流稀疏,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袁满一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边跟大白吐槽甲方的奇葩要求,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心里那点因为“研究对象”就在身边而产生的紧张感。
大白安静地听着,偶尔在她义愤填膺时,递过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
就在他们拐进通往小区的那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时,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猛地从旁边的灌木丛后窜出,拦在了他们面前!
是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出寒光。
“把钱和手机都拿出来!快!”劫匪压低了声音,语气凶狠,挥舞着匕首,目光在袁满的包和大白身上扫来扫去。
袁满吓得心脏骤停,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持刀抢劫!大脑一片空白,恐惧让她手脚冰凉,下意识地就往大白身后缩。
“听见没有!快点!”劫匪见他们没动,似乎有些急躁,上前一步,匕首几乎要戳到袁满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袁满只感觉身边刮过一阵极轻微的风,眼前一花,原本站在她侧前方的大白,身影如同鬼魅般模糊了一下,仿佛瞬间从原地消失,又瞬间出现在那个劫匪面前!
速度快到超出了人类视网膜能捕捉的极限,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下一秒,只见大白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劫匪持刀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啊——!”劫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捂着自己以诡异角度弯曲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连惨叫都变了调。
而从大白移动,到夺刀,再到将人制服,整个过程,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
干净利落,迅如闪电!
袁满还保持着缩脖子的防御姿势,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她……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瞬移?!
空手夺白刃?!还附带骨折效果?!
这、这已经不是“身手好”能解释的了吧?!这完全是超自然现象啊!
袁满内心oS: 实锤了!实锤了!大哥你果然不是人!你这移动速度是人类能有的吗?!你当是拍武侠片呢?!还有这力气……徒手捏碎手腕骨头?!我的老天爷!我到底捡了个什么玩意儿回家?!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恐惧,让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轩辕皓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劫匪,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他弯腰捡起那把匕首,指尖微微用力。
“嗡……”一声轻微的、如同哀鸣般的金属震颤声响起,那柄不锈钢匕首竟然在他指间寸寸碎裂,化作了齑粉,簌簌飘落!
袁满:“!!!”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做完这一切,轩辕皓才转过身,看向还处于呆滞状态的袁满,眉头微蹙:“没事?”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雷霆手段与他无关。
“没、没、没事……”袁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腿肚子都在发软。她看着地上那个还在打滚的劫匪,又看看一脸云淡风轻、连发型都没乱的大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咔嚓作响,碎成一地渣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大概是刚才的动静,或者劫匪的惨叫引来了附近巡逻的警察。
很快,两名警察快步跑了过来。看到现场情况——一个倒地哀嚎、手腕明显骨折的持刀(虽然刀已经成粉了)劫匪,一个吓得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年轻女孩,还有一个……气定神闲、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的俊美男子。
这组合,怎么看怎么诡异。
“怎么回事?”一名年纪稍长的警察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最后落在了轩辕皓身上。他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地上那劫匪伤得不轻,而现场唯一有可能造成这种伤害的,只有这个看起来……格外淡定的年轻人。
袁满赶紧结结巴巴地把刚才被抢劫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她自动略过了大白那非人的速度和捏碎匕首的细节,只说是她表哥身手好,关键时刻制服了歹徒。
“你制服的?”老警察看向轩辕皓,眼神里带着审视和难以置信。地上这劫匪虽然不算魁梧,但也是成年男性,还持刀,能被这么轻松放倒,甚至连凶器都……他看了眼地上那堆金属碎末,瞳孔微缩。这可不是普通人力能做到的!
“嗯。”轩辕皓坦然承认,语气平淡。
“怎么制服的?”另一个年轻警察忍不住追问,看着轩辕皓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轩辕皓瞥了那年轻警察一眼,言简意赅:“他冲过来,我挡住了。”
老警察:“……” 这解释还能再敷衍点吗?挡住就能把手腕挡骨折?还能把匕首挡成粉?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劫匪的伤势,又看了看地上那堆粉末,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这年轻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和压迫感,以及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身手和力量……
老警察站起身,表情严肃地对轩辕皓说:“这位先生,感谢你见义勇为。不过,还需要请你和这位小姐一起回派出所做个详细的笔录。另外,按照规定,我们需要核实一下你的身份信息。”
核实身份!
袁满心里猛地一沉!完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大白他是个黑户啊!经不起查的!
她紧张地看向大白,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
轩辕皓面对警察的要求,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眸色微微沉了沉。
轩辕皓内心活动: 此界执法者,果然麻烦。核实身份?吾之身份,岂是尔等凡人所能窥探?不过,眼下不宜节外生枝……
他看着面露难色、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袁满,又看了看面前这两位明显起了疑心的警察,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吹不散此刻凝滞紧张的气氛。
派出所的灯光,似乎就在前方,等待着揭开更多令人不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