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将手机调至静音，塞进抽屉深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此刻他心里的盘算——既要拿到样本，又不能惊动傅家，更得防着傅雨那不知深浅的系统，每一步都得踩在刀刃上。
“下午有个合作方的视频会议，资料我让周秘书整理好了，放你桌上了。”
柳如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她刚结束一通电话，指尖还停留在耳机线上。
作为总裁，她手下有周、吴两位秘书分管不同事务，琐碎繁杂的资料整理向来是周秘书负责。
林雨抬眼，见她正望着自己，眼底带着惯常的温和：“好，我现在就看。”他拉开抽屉取文件时，刻意避开了放手机的角落，动作自然得像在处理日常工作。
柳如烟看着他低头翻阅资料的侧脸，耳尖却捕捉到他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傅雨的系统若是真出了问题，会不会狗急跳墙？得提前给魔都大学那边的人提个醒，让他们多留个心眼。
她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心里已默默记下要让吴秘书查查傅雨近期的行踪轨迹——这类信息搜集，吴秘书更擅长。
下午的视频会议开得很顺利，林雨作为助理，精准地补充着各项数据，与柳如烟的配合默契得如同齿轮咬合。
散会后，他刚把会议纪要发送出去，手机就在抽屉里轻轻震动了一下——是李叔的消息：
【少爷，秦朗那边回话了，说想跟您见一面，地点定在老地方咖啡馆，晚上七点。】
林雨眼底闪过一丝亮色，回复：【知道了，我准时到。】
他抬头看向柳如烟，见她正对着电脑屏幕沉思，便轻声道：“如烟，晚上我有点私事，可能要提前半小时走。”
“嗯，去吧。”柳如烟头也没抬，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心里却明镜似的——他要去见秦朗了。也好，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总比隔着猜测来得强。
傍晚六点半，林雨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拂过脸颊，街角的路灯次第亮起。
他没直接去咖啡馆，而是绕到一家便利店，买了瓶冰镇可乐，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慢慢喝着。
作为魔都大学的毕业生，他比谁都清楚，新生军训向来是半个月，这是学校雷打不动的规矩。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魔都大学那群学弟的消息：
【傅雨住学校3号宿舍楼402室，学生宿舍区平时人来人往的，根本没法动手。】
【听他室友说，傅家怕他乱跑，周末也不让他外出，楼下还有保镖轮班盯着呢。】
林雨挑眉，回复道：【我知道了。等周末吧，学生大多出去了，学校人少，保镖换班的间隙或许有机会，你们先盯紧保镖的作息规律。】
将手机揣回口袋时，可乐瓶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凉丝丝的。
他望着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秦朗这步棋能不能走活，傅雨的样本能不能顺利拿到，还得看周末能不能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空隙，该准备的，一点都不能松懈。
而此时的傅雨，正在魔都大学军训基地的宿舍里对着空白的桌面发呆。
他攥着衣角坐了半天，心里莫名发慌——自从绑定那个所谓的“系统”，别说奖励了，连句提示音都没再响过，倒像是个废柴程序，让他白欢喜一场。
额头上还带着军训晒出的红斑，军训服的领口被汗水浸得发皱。
窗外传来教官集合的哨声，明天还得站满两小时军姿。
傅雨悻悻地躺下，听着隔壁床室友的打呼声，只觉得这军训漫长得没有尽头。
夜色渐深，老地方咖啡馆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
林雨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指尖在杯沿轻轻打转。
七点整，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林雨身上——正是秦朗。
他走过来坐下，声音带着点不确定：“你找我？”
林雨推过去一杯温水，笑容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聊聊傅雨，还有柳家那边的事。”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玻璃落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间，一场决定后续走向的谈话，悄然开始了。
咖啡馆里的爵士乐低低流淌，林雨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划着圈，目光落在秦朗微紧的肩线上，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进咖啡里的糖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秦朗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沉，水晃出半滴在桌面上。
他抬眼时，瞳孔里还凝着未散的惊惶，喉结滚动了两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雨往后靠在椅背上，指尖敲了敲太阳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穿越’‘剧情’‘男主女主’，这些词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
秦朗的指节瞬间攥白。他确实是穿越过来的，可这件事他藏得滴水不漏，连在柳如玉面前都只敢扮演“恰巧知道些内情”的角色，林雨怎么会知道？
慌乱像潮水般漫上来，又被他硬生生压下去——九年义务教育教给他的不止是知识，还有临危不乱的理智城府。
他盯着林雨的眼睛，忽然扯了扯嘴角：“你倒是说说，我穿越过来的话，你又是谁？原主那个对柳如烟言听计从的赘婿，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
林雨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爽快。”他没绕弯子，干脆承认，“我也不是原主。而且，我们还有个‘老乡’——傅雨。他不仅穿来的，手里还有个反派系统。”
“系统？”秦朗果然愣住，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垫。
作为穿越者，他对“系统”这两个字再熟悉不过，可傅雨……那个看起来除了嚣张没什么本事的家伙，会有系统？他很快皱起眉，“你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