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转向远处的烤串摊，瞬间被香味勾走了注意力：“哇，好香啊！快走快走！”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前去，身后礼堂的灯光还亮着，却已照不进他们此刻的轻松。
关于傅雨曲子的疑问，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柳家姐妹心里激起涟漪，又被林雨的敷衍轻轻盖过，只在暗处悄悄沉淀，等着某天以另一种方式浮出水面。
而眼下，只有烤串的香气和彼此的笑语，在秋夜里格外温暖。
烤串摊的烟火气混着孜然香，在秋夜里格外诱人。
林浅雪和柳如意捧着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吃得鼻尖冒汗，刚才晚会上的那点波澜，早被嘴里的鲜香冲得一干二净。
“这个脆骨好香！”柳如意举着签子，含糊不清地说，“浅雪姐你尝尝，比学校食堂的好吃一百倍。”
林浅雪咬了一口，眼睛亮起来：“真的！外面的烤串就是不一样。”
林雨看着两个小姑娘吃得欢实，笑着给她们递过纸巾，又给柳如烟的杯子里续满温水。
柳如烟没怎么吃，只是偶尔拿起一串烤茄子，慢慢挑着里面的蒜蓉，目光落在林雨和妹妹们身上，眼底带着柔和的笑意。
“明天就要军训了，”林雨擦掉林浅雪嘴角的酱汁，“今晚得早点睡，不然明天起不来。”
“对了浅雪，”柳如意忽然想起什么，咽下嘴里的肉串，“明天我们系新生要开始军训了，听说一大早就要在操场集合，你下午没课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听说今年的新生里有几个长得特别帅呢。”
林浅雪正啃着鸡翅，闻言愣了愣：“军训？你们大二还去看新生军训啊？你们不是去年才军训过吗？”
她今年大三，早就过了对军训好奇的年纪，不过看柳如意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笑了笑，“下午倒是没课，去凑个热闹也行。”
“太好了！”柳如意拍了下手，“就是去年才军训过所以才要去看啊，去年你们这些学长学姐们看着我们军训看是把我气的牙痒痒，今年说什么也要在新生们那看回来！”
“到时候我们去买瓶冰汽水，坐在看台上看他们站军姿，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林雨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啊，别去捣乱就行。”
“我们很乖的！”柳如意举起手作发誓状，逗得林浅雪也笑起来。
四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把桌上的烤串消灭得差不多。
林雨结了账，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便提议：“走吧，送你们回宿舍。”
车子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林浅雪和柳如意抱着剩下的几串烤鸡翅，磨磨蹭蹭地下了车。
“哥，如烟姐，晚安。”林浅雪挥挥手，眼睛还盯着手里的鸡翅。
“姐夫晚安！明天看军训去咯！”柳如意做了个握拳的动作，拉着林浅雪往宿舍楼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姐夫记得想我啊！”
林雨无奈地笑了笑，挥了挥手。柳如烟看着两个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收回目光，对林雨说：“走吧，我们也回去。”
车子驶离校园，夜风格外清冽，吹得车窗蒙上一层薄霜。
林雨打开暖气，车厢里渐渐暖和起来，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响，和电台里偶尔传来的舒缓音乐。
过了会儿，柳如烟忽然开口：“傅雨今晚在后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听浅雪说，他好像认定是有人故意针对他。”
林雨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轻笑一声：“他自己倒霉，倒成了别人的错。”
“椅子的事，”柳如烟侧过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是你做的？”
林雨没直接承认，只是挑了挑眉：“你猜？”
柳如烟看着他眼底的狡黠，忽然笑了：“那椅子的榫卯松得很巧妙，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哦？”林雨来了兴致，“那你觉得像谁的风格？”
“像……”柳如烟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点着膝盖，“像有人不想做得太明显，又想让他摔得好看点。”
林雨低笑出声，原来两人都在暗中动了手脚，却又默契地避开了对方的痕迹。
他转头看她，月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水墨画：“那琴弦呢？崩得倒是时候。”
“设备老化罢了，”柳如烟淡淡道，语气却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学校该检修设备了。”
两人相视一笑，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格外轻松。
那些没说出口的算计，那些心照不宣的配合，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安心。
回到柳家别墅时，院里的灯还亮着。王妈大概是等他们回来，留了盏玄关灯，暖黄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像只温柔的眼睛。
林雨换鞋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明天让李叔给如意送点军训用的东西吧，防晒霜、驱蚊水什么的，她们俩肯定没备齐。”
“已经让李叔准备了，”柳如烟解下围巾，“明天一早送去，正好赶上她出操前能拿到。”
林雨愣了愣，随即笑了。果然，有些事根本不用多说。
洗漱完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银辉。
林雨侧身看着身边的柳如烟，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在想什么？”柳如烟忽然睁开眼，撞进他的目光里。
“在想，”林雨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幸好有你。”
柳如烟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头枕在他的臂弯里。
两人不再言语，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交织，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远处的天际泛起一点微光时，林雨才沉沉睡去。
梦里没有傅雨的闹剧，没有系统的算计，只有烤串的香气，和身边人温热的呼吸。
而另一边的男生宿舍，傅雨还在对着系统界面咬牙切齿。
屏幕上，苏小小等几个“女主”的好感度不仅没涨，反而因为晚会上的出丑掉了好几点。
虽然还没有查出来，是不是真的有人为的痕迹，但是傅雨已经把这些按在了林雨的头上。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林雨，这笔账，他记下了。
但这些，都已是后话。此刻的林雨和柳如烟，正沉浸在属于他们的安稳里，等待着新一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