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冲进的气泡世界,是片望不到头的荆棘林。暗红色的藤蔓缠着尖刺,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把一个小小的身影困在正中央——那是被守护者苏晓晓,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校服裙被刺勾破了好几处,眼里却没有泪,只有片死寂的灰。
“喂!”刘耀文挥着断成半截的箭头(那是他上一次守护留下的信物),劈开挡路的荆棘,“别怕,我来帮你!”
荆棘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尖刺泛着黑光,那是“存在抹消”的具象化——它在这里化作“绝望的藤蔓”,越是挣扎,缠得越紧。刘耀文的手臂刚被划开的伤口,瞬间渗出黑色的血,像被毒素侵蚀。
“别过来!”苏晓晓突然喊,声音嘶哑,“它们会吃掉你的!我试过了,没用的。”
刘耀文却笑得更张扬了,他把箭头咬在嘴里,双手抓住最粗的一根藤蔓,猛地往后拽:“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这玩意儿!”
藤蔓被扯得咯吱作响,尖刺深深扎进他的掌心,黑色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竟烫得荆棘冒起白烟。苏晓晓愣住了,她看着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像道撞进灰暗世界的光,明明已经被荆棘缠上了腿,却还在拼命往前挪。
“你为什么要来?”她问,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有人会来的,我爸妈不要我了,老师说我是问题学生,连……连我养的猫都跑了。”
刘耀文终于挪到她面前,后背已经被荆棘划得血肉模糊,却还是咧嘴笑:“那是他们瞎。”他用没受伤的手,笨拙地帮她摘下头发上的刺,“我叫刘耀文,从今天起,我罩你。”
“罩我?”苏晓晓眨眨眼,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知道我有多麻烦吗?我会发脾气,会摔东西,会……会把所有靠近我的人都推开。”
“那我就站得远一点,”刘耀文把箭头塞给她,金属的凉意让她颤抖了一下,“但我不走。你发脾气的时候,我就劈荆棘玩;你摔东西,我就帮你捡起来;你想推开我,我就扒着荆棘丛,让你推不动。”
接下来的日子,刘耀文成了荆棘丛里的“常驻民”。他用箭头每天劈出一条通往苏晓晓的路,虽然第二天藤蔓又会重新缠上,但他从不抱怨。苏晓晓发脾气时,他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用箭头在地上画小人打架,逗得她忍不住笑;她饿了,他就不知从哪里摸出面包(其实是用自己的光凝聚的),塞给她时,指尖已经透明了大半。
“存在抹消”的侵蚀越来越严重。刘耀文的身影开始变得忽明忽暗,有时苏晓晓眨眨眼,就差点看不见他。但他总能在她害怕时,准时出现在面前,用带着血痕的手摸摸她的头:“别怕,我在。”
某天夜里,荆棘突然疯狂生长,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没。苏晓晓吓得缩成一团,刘耀文却把她护在身后,用身体挡住扑来的藤蔓。黑色的血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晓晓,记住……别信它们说的话,你很好,真的……”
“我不信!”苏晓晓突然抓起地上的箭头,狠狠插进一根最粗的藤蔓里,“你不准走!你说过要罩我的!”
箭头插进藤蔓的瞬间,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刘耀文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些黑色的血竟开始消退,他的身影也清晰了些。苏晓晓的眼泪落在箭头上,光更亮了,顺着藤蔓蔓延,把周围的荆棘都烧成了灰烬。
“原来……”刘耀文喃喃自语,“你的勇气,能救我。”
苏晓晓扑进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那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会乖,我不发脾气了,我……”
刘耀文笑着摸她的头,身影却在一点点变淡,像被风吹散的烟:“傻丫头,我本来就没打算走啊。”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箭头,“这玩意儿会替我陪着你,你看,上面有我的牙印。”
苏晓晓低头,果然看到箭头边缘有个浅浅的牙印,像他每次咬着箭头劈荆棘时留下的。她还想说什么,刘耀文的身影却彻底消失了,只有一阵风吹过,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
荆棘林在金光中渐渐消失,露出后面的草地。苏晓晓手里的箭头化作一枚徽章,别在她的校服上,像颗小小的太阳。远处传来猫叫,她回头,看见一只橘猫正朝她跑来,脖子上还系着根红绳——那是她丢的那只。
“你看,”她摸着徽章,对着空气笑,“它回来了。你说的对,我很好。”
心象领域的边缘,刘耀文的光团飘回来时,带着股荆棘烧过的焦味。马嘉祺接住光团,里面滚出半枚箭头,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见。
“她把荆棘劈了。”刘耀文的声音带着点得意,还有点哽咽,“比我劈得还狠。”
马嘉祺把箭头放进盒子里,和宋亚轩的糖、丁程鑫的画笔摆在一起。盒子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攒了片小小的星空。
不远处,张真源正坐在一个摇摇欲坠的气泡旁,他的力场像层柔软的茧,把整个气泡都包了起来。气泡里,一个失眠的老人正躺在床上,眉头渐渐舒展,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睡吧,”张真源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有我在,天塌不了。”
原来,守护不是非要轰轰烈烈。有时是劈开荆棘的勇气,有时是默默撑起的力场,有时只是让你知道,哪怕全世界都成了荆棘丛,也总会有人,带着光,撞开一条路,走到你面前,说:
“别怕,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