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鸭
汴京城十分繁华,到处都是珠宝和丝绸,家家户户都富裕得很。
但是在城南的一个角落,有一座破庙,已经倒塌了,长满了杂草,很少有人过去。
庙后面住着一个姓张的老头,孤零零一个人,靠捡破烂过日子。
有一天,张老头在河边的芦苇丛中捡到一颗蛋,蛋大得像斗一样,颜色像赤金,还微微发热。
张老头觉得这蛋很奇怪,就带回家,放在灶台边上。
过了七天,蛋裂开了,从里面钻出一只小鸭子,浑身赤红色的羽毛,像火焰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张老头觉得这小鸭子很弱小,就可怜它,用米粥喂它。
可这小鸭子不吃五谷,只喜欢吃煤屑和炭渣。
过了十几天,小鸭子就长大了,有三尺多高,样子威风得很,跟普通的家鸭完全不一样。
张老头开玩笑叫它“火鸭”。
当时正是冬天,大雪纷飞,汴京城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炭火价格涨得很高。
张老头穷得很,没钱买炭,晚上冷得受不了。没想到,火鸭突然跑到灶台前,张嘴一喷,竟然喷出了一团火焰,屋里顿时热乎乎的,像有个火炉一样。
张老头吓了一跳,接着又高兴坏了,这才知道这只鸭子不是普通的东西。
从那以后,张老头就不捡破烂了,带着火鸭到集市上去。在闹市里,张老头搭了个小台子,让火鸭表演喷火的本事。
火鸭有时喷出火焰像花朵一样,有时喷出火圈自己跳过去,观众围得水泄不通,喝彩声震天响。
张老头靠表演赚了不少赏钱,生活渐渐富裕起来,就在城南买了一间瓦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是好事的人多。有个富商叫赵甲,听说了火鸭的神奇,就想用大价钱买下来。
张老头不肯,赵甲心里记恨。
有一天晚上,赵甲派家丁去偷火鸭。火鸭很警觉,一下子发现了,就奋起反抗,张嘴喷火,家丁的衣服都烧着了,狼狈地逃走了。
赵甲不甘心,就去官府诬告张老头,说他养妖怪,祸害京城。
官府很愚蠢,竟然信了赵甲的话,派兵去抓张老头和火鸭。
张老头带着鸭子逃到郊外的山林里,官府就贴出告示悬赏通缉他们。
在山林里,张老头叹了口气说:“我和你相依为命,现在遇到这样的灾难,难道是天意吗?”
火鸭好像听懂了人话,用嘴轻轻碰了碰张老头的手,好像在安慰他。
几天后,官府的士兵找到了山林。张老头知道逃不掉了,就抚摸着火鸭说:“如果你能逃,就自己走吧。”
火鸭昂起头叫了一声,声音响彻树林。
突然,火鸭振起翅膀,飞到半空中。士兵们吓坏了,用箭射它,可箭碰到火鸭喷出的火焰,都熔化了。
火鸭瞪大眼睛,又张嘴喷出巨大的火焰,像火龙一样烧向士兵。士兵们吓得四处逃窜。
火鸭没有伤害张老头,反而用火焰帮他驱散了寒气,保护他的安全。
官府听说了这件事,才知道火鸭很神奇,不敢再找他们的麻烦了。
于是,张老头就和火鸭在山林里隐居起来,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有人在深山里过夜,看见树林里有火光闪烁,听到鸭子的叫声,清脆悦耳,怀疑是火鸭显灵。
物有不凡者,未必生于高贵,或出于微末。
喷火鸭者,非妖非怪,乃天地灵气所钟。世人贪其利,官府愚其异,皆不知顺应自然之理。
张叟得鸭,安贫乐道,鸭亦报之以恩。此所谓“善养者得善报”也。
观今之世人,多逐利而忘义,岂不愧于一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