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的长矛,或砍刀的冲击顷刻即至!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在盾牌上接连响起。
八面盾牌组成的防线在巨力冲击下剧烈晃动,但凭借着精妙的卸力技巧和相互支撑,硬生生扛住了第一波最凶猛的冲撞。
就在新兵们因撞击而身形不稳、挤在盾牌前的瞬间——
“刺!”什长的命令再次响起。
四根长矛如同有了生命,从盾牌缝隙中疾刺而出!
“噗!噗!噗!噗!”
白灰炸开!
冲在最前面的四名新兵胸口瞬间出现醒目的白点,意味着被一击“毙命”!
他们脸上的狂傲瞬间化为错愕,僵在原地。
长矛闪电般收回,盾阵缝隙复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新兵的攻势为之一窒。
“别挤在一起!散开!从四面打!他们人少!”有新兵头目反应过来大喊。
新兵们试图分散,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击,让这个小圆阵首尾不能相顾。
然而,少年营的应变更快。
“裂!”什长口令再变。
圆阵瞬间分解!
十二人极其默契地化为两个更小的六人锥形阵!每个小阵如同一个移动的小型堡垒:四名盾手成锥形在前,形成正面防御;两名矛手紧随其后,长矛从盾侧探出。
两个小阵没有固守,而是主动向着新兵人群较为薄弱的两翼发起了反冲击!
这一下大大出乎新兵意料!他们本以为对方只会被动防守。
小阵移动迅速,盾牌格挡开胡乱挥来的木刀木矛,阵中的长矛则每一次精准刺击,必有一名新兵“中招”退场。
新兵人数虽多,但毫无章法,互相挤撞,反而难以施展。
而少年营的两个小阵却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油脂中,所到之处,新兵人仰马翻,白粉纷飞。
“这……这阵变得……”
“十二个人打五十个,还敢反冲?”
张飞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哈哈哈哈!好!好小子!有种!有脑子!”
赵云也缓缓点头,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刘铭嘴角微扬,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少年营学的不仅是武艺,更是协同作战的意识和战术执行力。
场中,新兵已被“歼灭”三十余人,剩下的十几人彻底胆寒,这要是真上了战场,他们五十人就剩十多人啦。
看着那两个如同杀戮机器般高效移动、配合无间的小阵,再也提不起丝毫对抗的勇气,纷纷后退。
“降否?”少年什长停下脚步,声音冷冽地问道,他身后的士兵们依旧保持着战斗阵型,呼吸略微急促,但眼神依旧锐利。
残余的新兵面面相觑,最终纷纷扔下手中器械,垂头丧气地喊道:“服了!我们服了!”
十二名少年营士兵闻言,立刻收拢阵型,重新列队,动作依旧整齐划一。只见这些少年,虽然面色严肃,但行动从容自如,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少年营无一人伤亡。
十二对五十,完胜!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新兵都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见此,赵云麾下郡兵偷笑,果然如此。
张飞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爆发出雷鸣般的大笑:“哈哈哈哈!好!打得好!这群小狼崽子,真他娘的厉害!”
张飞今日也终于见到,少年营的部分实力了。
张飞来到新兵队伍前,环眼一瞪:“还有谁不服,给俺站出来。”
张飞挨个看去,一个个被张飞的大嗓门吓得不轻。没人敢抬头跟他对视。
“都给俺抬头,我问你们,少年营做你们的教官,谁还不服?”张飞厉声大喝。
两千新兵鸦雀无声。
那被“击杀”的新兵头领满脸通红地爬起来,对着少年屯长抱拳躬身,心悦诚服:“服了!心服口服!请……请教官严加操练!”
“请教官严加操练!”其余新兵也纷纷跟着大喊,眼神中的轻蔑早已被敬畏取代。
刘铭满意地点点头,对张飞和赵云道:“三叔,云叔,后续基础训练,便交由少年营。待其纪律初成,再由您二位教导战阵厮杀之术。”
“子续放心!这帮小子是好样的!俺老张一定带出一支虎狼之师!”张飞拍着胸脯保证。
赵云也颔首:“此法甚好。少年营所学,乃根基之法,正合新兵打基础。”
自此,新兵营的操练正式展开。少年营的教官们虽年纪轻轻,却要求极其严格,一丝不苟。
新兵们吃尽了苦头,却再无一人敢出言不逊,因为他们亲眼见识过,这些“娃娃”教官单独或许力气不是最大,但动起手来那股狠劲和精妙的配合,足以让他们吃尽苦头。
而在日常,这些少年教官又与他们同吃同住,并无倨傲之色,只是反复强调纪律与协同的重要性。
校场上,口号声、脚步声、金铁交击声终日不绝。
长沙实力也在不断增长,刘铭望向零陵方向,还得再等等,不能急。
建安十二年的时光,在长沙井然有序的屯田、练兵、理政中悄然流逝。
夏去秋来,金秋九月,田垄间稻穗金黄,仓廪日益丰实。
长沙校场上的杀伐之声愈发雄壮精锐。
这一日下午,邓范正在少年营朗诵兵法。
下面军士听得津津有味。
刘铭正在坐在其中闭目养神。
突然有信使到来。
“报!禀校尉,新野来信!”
刘铭接过信,打开一看。
刘铭猛然站起。
直接吓了旁边刘封关平一跳。
“何事?”关平声音急切。
“哈哈哈哈!无事。郭嘉死了而已。”刘铭语气中充满愉悦。
他想起去年潜入长沙时,韩玄突然收紧盘查、刺客深夜破窗,后来才知是曹操细作传递了情报,而那情报的源头,正是郭嘉对他“隐秘南下荆南”的精准预判。
若不是赵云勇武、少年营及时到来,取长沙计划估计就只能推迟了。
刘封和关平对视一眼,这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人家死了,你这样当众笑出来,真的好吗?
“诸葛长史来信:郭嘉于曹操征讨乌桓班师途中,在柳城病逝!”看大家看着自己,刘铭又念了一遍信上内容,“应该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刘铭见信使还在,便问道:“曹操如何?”
信使禀道:“曹操哀痛异常,言‘哀哉奉孝……”
“停停停……”刘铭心想,‘曹操如何祭奠郭嘉关我什么事?我只想了解他明年什么时候南下。’
关于郭嘉‘遗计定辽东’,前世觉得很牛,现在他是刘备之子,就觉得这个人真讨厌。
曹操如果多在辽东耗些时日,他也能多些时间布局荆南。
哎,屁股决定脑袋啊。
‘郭嘉不死,卧龙不出。’刘铭心中嘀咕,‘……虽为后世戏言,然此人之才,确堪惊世。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