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努夫以北森林地带 ,深夜,汉斯·贝克尔下士的靴子陷进泥泞中,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他咬紧牙关,和班组的其他五人一起推动那门77毫米野战炮。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尽管四月的夜风依然寒冷刺骨。
用力,你们这些懒虫!炮兵士官低声呵斥,天亮前必须把所有火炮就位!
汉斯喘着粗气,肩膀抵着冰冷的炮架。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偶尔闪过的遮蔽手电筒提供些许光亮。森林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和士兵们的汗臭。自傍晚接到紧急转移命令后,他们已经在泥泞中跋涉了七个小时。
下士,换我来。列兵穆勒——不是侦察队的穆勒中尉,只是个同姓的年轻士兵——挤到汉斯的位置。汉斯感激地退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环顾四周。整片森林活像一座巨大的蚁穴,成千上万的德军士兵在无声而高效地移动。工兵们用斧头和锯子清理树木,开辟火炮通道;步兵们扛着弹药箱和装备在临时铺设的木板上行进;骑兵的马蹄裹着布,缓缓牵引着重型榴弹炮。没有口令声,没有号角,只有压抑的喘息和偶尔的金属碰撞声。
听说俄国佬完全不知道我们要从这里进攻,列兵克鲁泽凑过来小声说,整个计划都是鲁登道夫将军亲自制定的。
汉斯没有回答。他想起前天晚上穆勒中尉说的话——上面有动静。现在这动静变成了现实,而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就像棋盘上的卒子,被无形的手推向未知的命运。
闭嘴,继续推!士官打断道,还有五百米就到预定位置。
汉斯重新把肩膀抵上炮架。黑暗中,他听到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所有人立刻僵住了。
飞机!有人低声惊呼。
汉斯抬头,透过树冠的缝隙看到夜空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掠过。不是德军的——他们的飞行队没有夜间侦察能力。俄国侦察机。
隐蔽!命令迅速在人群中传递。
汉斯和同伴们迅速蹲下,用临时准备的伪装网遮盖火炮。引擎声渐渐远去,但紧张气氛像毒气般在森林中蔓延。如果俄军发现了这次调动...
继续前进!士官打破沉默,必须在黎明前完成部署!
汉斯深吸一口气,再次投入推炮的行列。他的日记本在内袋里硌着胸口,但他知道今晚不会有时间记录了。如果他能活过接下来的战斗,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写下来——如果还有人会对这些故事感兴趣的话。
德军东线总指挥部 同一时间
鲁登道夫站在通讯室内,手里拿着刚解译的俄军电报。这是他们监听到的第三份提及北方沼泽的加密通讯了。扎伊昂奇科夫斯基果然上钩了——俄军正在将预备队调往戈尔利采以南的沼泽地带,正好落入他设计的圈套。
将军,马肯森将军从前线发来电报。通讯官递上一张纸条。
鲁登道夫快速浏览:森林通道进展顺利,但遭遇俄军夜间侦察机。不确定是否被发现。按计划继续。m
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风险正在增加。如果俄军侦察机确实发现了森林中的调动,扎伊昂奇科夫斯基可能会识破双重欺骗。但改变计划现在为时已晚——上千门火炮和十几万部队已经在移动中。
给马肯森回电:加速行动,保持无线电静默。必要时使用烟雾掩护。R鲁登道夫命令道,然后转向一旁的冯·里希特霍芬,冯·霍恩有什么动静?
情报处长推了推单片眼镜:一小时前他试图接触通讯处的施密特少尉,询问为何取消了他的高级密码权限。我们按您指示,告诉他这是临时安全措施。
他相信了吗?
表面上看是的。但他回办公室后销毁了几份文件。冯·里希特霍芬压低声音,我们的人在焚化炉里找到了碎片,正在尝试复原。
鲁登道夫点点头。冯·霍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但现在逮捕他可能会惊动俄军。更好的办法是控制他,并利用他向俄军传递假情报。
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鲁登道夫命令道,同时,让通讯处准备一份假电报,内容是关于戈尔利采主攻计划的紧急调整,确保冯·霍恩有机会看到它。
冯·里希特霍芬会意地点头:您想让俄军相信我们仍然主攻戈尔利采?
不仅如此,鲁登道夫冷笑,我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上当了,把预备队调往沼泽地。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那片狭窄的森林地带,当俄军盯着沼泽和戈尔利采时,我们的尖刀将从这里刺入。
通讯官突然插话:将军,柏林来电。皇帝陛下明日将亲临前线视察。
鲁登道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威廉二世此时来访是最糟糕的时机。皇帝随行的记者和摄影师会像苍蝇一样碍事,更别提安全问题了。
回复:前线局势紧张,建议陛下推迟访问。鲁登道夫顿了顿,又补充道,措辞恭敬些。
他知道这不太可能阻止皇帝——威廉二世热衷于在重大战役前出现在前线,就像古代君主亲征一样。但至少能让他们有所准备。
窗外,一颗信号弹突然在远处的夜空中炸开,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指挥部周围的帐篷和车辆。那不是德军的信号——俄军可能发现了什么。
鲁登道夫拿起望远镜走到窗前。信号弹的光芒渐渐熄灭,黑夜重新笼罩大地。但在这片黑暗之下,两支大军正在无声地调动,像两位棋手在落子前的最后准备。而他的王牌——第20步兵师穿越沼泽的突袭——能否成功,将决定整个战役的走向。
准备车辆,他突然命令道,我要亲自去前线视察部队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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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第三集团军司令部 1915年4月25日凌晨
扎伊昂奇科夫斯基将军披着睡袍,就着煤油灯的灯光研究地图。他的副官刚刚叫醒他——侦察机飞行员科兹洛夫上尉报告了可疑情况。
你确定看到的是德军部队?老将军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
科兹洛夫立正站好,飞行夹克上还带着夜空的寒气:千真万确,将军。就在塔尔努夫以北的森林里。至少一个炮兵连和大量步兵在移动。
具体位置?
飞行员指向地图上的一片绿色区域:这里,将军。距离我军防线约八公里。
扎伊昂奇科夫斯基的眉头紧锁。如果德军真的在向那片森林调动,意味着他们可能改变了主攻方向。但所有情报——包括通过那个德国叛徒布莱希传来的消息——都表明德军将进攻戈尔利采。
有没有可能是佯动?参谋长杜霍宁问道,分散我们注意力的把戏?
老将军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桌前,拿起那份截获的德军电报再次阅读——上面清楚地提到戈尔利采主攻计划只做了微小调整。这与他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一致。
科兹洛夫,他突然问道,你看到的部队是在构筑阵地,还是在行军?
行军,将军。向东南方向移动。
东南?扎伊昂奇科夫斯基迅速回到地图前,那是朝向我们沼泽地带的方向!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他们在向沼泽地调动!
杜霍宁恍然大悟:所以森林行军只是幌子,真正目标还是沼泽!德国人知道我们发现他们在森林的行动,就会把预备队调往那里,而他们实际要突破的是沼泽!
老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是如此。鲁登道夫想让我们以为他改变了主意。他转向科兹洛夫,上尉,立刻准备再次起飞,我要知道德军在沼泽地带的任何活动。
飞行员敬礼离开后,扎伊昂奇科夫斯基下达了一连串命令:近卫第23师秘密向沼泽地移动,炮兵调整射击诸元,预备队做好反突击准备。所有调动必须在夜间完成,避免德军航空侦察发现。
将军,杜霍宁犹豫道,如果...如果德国人真的主攻森林地带呢?
扎伊昂奇科夫斯基拿起桌上的一个信封,从里面倒出几张照片——那是布莱希几天前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德军作战地图。根据这个,他们的主攻方向毫无疑问是戈尔利采。鲁登道夫可能在耍花招,但军队不可能一夜之间完全改变部署。
他走到窗前,望向西方。那里,德军正在黑暗中调动。老将军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让鲁登道夫以为他上当了,让德国人满怀信心地冲向沼泽地带吧——等待他们的将是钢铁与火焰的洗礼。
传令下去,他对杜霍宁说,让前沿部队继续表演松懈。我要德国人坚信他们的欺骗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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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努夫以北森林地带 1915年4月25日黎明前
汉斯·贝克尔瘫坐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双手颤抖着捧着一杯热咖啡。这杯劣质饮料此刻比慕尼黑最好的啤酒还珍贵。经过一整夜的急行军,他们终于将火炮运抵预定位置——林间一片精心伪装的空地。
东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森林中的活动逐渐放缓。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蜷缩在临时掩体里,抓紧时间休息。汉斯从内袋掏出日记本,就着微弱的光线写下:
亲爱的日记,我活过了这个疯狂的夜晚。我们像幽灵一样在森林中移动,把数十门火炮运到了俄国人鼻子底下。我的靴子里全是血泡,肩膀磨破了皮,但士官说这值得——明天(或者该说今天?)黎明,我们将从这里发起进攻。上帝啊,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了...
写情书呢,下士?穆勒中尉突然出现在身旁,把汉斯吓了一跳。
汉斯慌忙合上日记本:只是...记录一下,长官。
穆勒看起来疲惫不堪,左脸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但眼睛依然锐利:把它收好。一小时后开始炮火准备。他压低声音,你们班被分配到第一波突击队。检查好武器弹药。
汉斯的心脏猛地一缩。第一波突击队意味着最先面对机枪火力,最先踩上地雷,最先倒在铁丝网前。他的喉咙发紧:是...是,中尉。
穆勒似乎看出了他的恐惧,罕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成功的,下士。情报说俄军在这里只有两个疲惫的步兵师,防线纵深很浅。他顿了顿,而且...我们有秘密武器。
汉斯刚想询问详情,一阵引擎声从远处传来。这次不是飞机——是汽车。而且不止一辆。
穆勒立刻警觉起来:呆在这儿。他快步向森林边缘走去。
汉斯忍不住好奇,悄悄跟了上去。透过树丛,他看到一幕令人震惊的场景:一队豪华汽车停在林间小路上,周围簇拥着参谋军官和卫兵。而站在中央的那个人——穿着华丽的军装,左手戴着白色手套,胡须精心修剪——赫然是德皇威廉二世!
陛下,这里太危险了!一位将军正在劝说,俄军炮兵随时可能...
胡说!威廉二世的声音穿透晨雾,我的士兵在哪里,哪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转向迎接的马肯森将军,部队准备得如何了,马肯森?
一切按计划进行,陛下。马肯森敬礼道,再过一小时,千门火炮将同时开火,撕开俄国人的防线。
威廉二世满意地点头:好!非常好!我要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他环顾四周,鲁登道夫在哪里?
在前线最后检查部队部署,陛下。
汉斯悄悄后退,心跳如雷。德皇亲临前线!这要么意味着他们将取得辉煌胜利,要么...他将亲眼目睹一场惨败。无论哪种情况,对第一波突击队都不是好消息。
他回到炮位,发现同伴们已经得知突击任务,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克鲁泽正在胸前画十字;年轻的穆勒反复检查步枪;老兵格奥尔格默默地磨着刺刀。
听好了,汉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我们是第一波,但不一定是死亡波。跟着我,保持分散队形,利用弹坑掩护前进。他重复着训练时的话,尽管自己也不完全相信,记住,俄国人的机枪有射击死角,他们的步兵枪法很烂。
同伴们勉强笑了笑,但恐惧的气氛依然浓重。汉斯从口袋里掏出艾尔莎的照片看了看,然后塞回贴胸的口袋。如果子弹击中这里,至少他会带着她的笑容离开这个世界。
远处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德皇的车队离开了。汉斯抬头看向东方,天空已经亮了很多。炮火准备即将开始,而他们——这支在黑暗中急行军的幽灵部队——将很快从阴影中冲出,直面死亡。
俄军前线观察哨 同一时间
科兹洛夫上尉放下望远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自从凌晨发现德军异常调动后,他就被派到这个前沿观察哨,监视森林地带的任何动静。但到目前为止,一切平静得可疑。
“看到什么了吗?”哨兵一脸关切地问道,同时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给了科兹洛夫。
科兹洛夫缓缓地摇了摇头,接过茶杯。他轻轻地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抿一口。热茶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带来一阵暖意,暂时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没有。”他放下茶杯,语气凝重地说道,“但我敢肯定,德国佬肯定在暗中策划着什么。昨晚的调动绝对不可能只是一次简单的演习。”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情况。森林的边缘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几缕淡淡的炊烟袅袅升起,似乎是德军正在生火做饭。从表面上看,这里完全没有一点进攻前的紧张气氛。
“上尉!”就在这时,另一个哨兵突然高声喊道,“电话!司令部急电!”
科兹洛夫放下望远镜,快步走到野战电话前:我是科兹洛夫。
上尉,立刻报告森林地带情况。是杜霍宁参谋长的声音。
没有异常,长官。德军似乎按兵不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继续观察。将军认为德军可能在耍花招。我们截获的情报显示他们可能同时进攻沼泽和森林地带。
科兹洛夫挂断电话,回到观察位置。晨雾正在散去,森林边缘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他调整望远镜焦距,突然注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几处灌木的位置移动了,地面上有新鲜的车辙痕迹。
不对劲...他喃喃道,正要转身通知哨兵,一声刺耳的呼啸声突然划破天空。
炮弹!
爆炸在观察哨后方五十米处炸开,泥土和碎石如雨点般落下。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很快,整个俄军前沿阵地陷入火海。
炮击!全员隐蔽!科兹洛夫大喊道,但声音完全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
他扑向野战电话,却发现线路已经被炸断。更多的炮弹落下,这次是重型榴弹炮,每一次爆炸都让大地颤抖。科兹洛夫看到远处的森林边缘突然冒出无数灰色身影——德军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发起冲锋!
德国人进攻了!他对哨兵吼道,发信号!通知后方!
但已经太迟了。第一波德军突击队已经穿过无人区,冲向被炮火炸得七零八落的铁丝网。科兹洛夫抓起步枪,瞄准一个正在翻越障碍的德军士兵。他扣动扳机,那人应声倒下。但更多的灰色军装如潮水般涌来。
观察哨的木制屋顶被一发炮弹直接命中,木屑和尘土四处飞溅。科兹洛夫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哨兵已经倒在血泊中。
透过硝烟,科兹洛夫看到德军士兵如蚂蚁般涌向俄军堑壕。而在更远处,森林边缘,数十门德军火炮正在向前推进——他们准备直接瞄准射击,支援步兵突击。
上尉知道观察哨守不住了。他抓起染血的地图和望远镜,准备撤退到第二道防线。但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更可怕的一幕——在沼泽地方向,同样升起了炮火的黑烟。德军同时在两个方向发起进攻!
科兹洛夫跌跌撞撞地沿着交通壕向后跑去,心中充满不祥的预感。扎伊昂奇科夫斯基将军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德军的主攻方向既不是森林,也不是沼泽,而是两者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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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东线总指挥部 1915年4月25日上午
鲁登道夫站在观察所的高倍望远镜前,注视着远方战场。炮火准备已经持续了四十分钟,上千门火炮将数千吨钢铁倾泻在俄军阵地上。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马肯森来电,克莱斯特少校报告道,森林地带突破顺利,第一道防线已经占领。第20步兵师在沼泽地遭遇较强抵抗,但仍在推进。
鲁登道夫点点头,表情依然冷峻:告诉马肯森不要冒进,稳步扩大突破口。预备队准备投入。
他转向另一名参谋:冯·霍恩在哪里?
在他的办公室,将军。我们的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很好。鲁登道夫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让他继续向俄军传递吧。每一条假消息都会让扎伊昂奇科夫斯基更加困惑。
观察所的电话突然响起。克莱斯特接听后,脸色变得凝重:将军,第47步兵师报告在森林地带发现俄军近卫部队标识。他们可能遭遇了预备队。
鲁登道夫眉头一皱。这不符合预期——近卫师应该被调往沼泽地带了才对。除非...扎伊昂奇科夫斯基识破了双重欺骗,或者只是谨慎地分散了预备队。
命令第47师继续进攻,不要被局部抵抗拖住。他思考片刻,又补充道,让炮兵集中火力轰击第二道防线后方,切断俄军增援路线。
窗外,一队担架兵正从前线返回,抬着第一批伤员。鲁登道夫的目光扫过那些染血的绷带和苍白的面孔,但很快移开。伤亡是战争不可避免的一部分,而今天的牺牲将换来明天的胜利——至少计划如此。
将军!通讯官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截获的俄军命令!近卫第23师正紧急转向森林地带!
鲁登道夫一把抓过电报,快速浏览内容。扎伊昂奇科夫斯基终于意识到真正的威胁来自哪里了,但可能已经太迟——德军已经在森林地带撕开了一个五公里宽的缺口,正源源不断地涌入。
通知马肯森,鲁登道夫命令道,声音因兴奋而略微提高,俄军预备队正在转向。命令第6军加速突破,赶在近卫师到达前占领交通枢纽。
他回到望远镜前,看到远方地平线上腾起更多的烟柱。在那里,在炮火与硝烟之中,他的计划正在接受最终检验。扎伊昂奇科夫斯基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但今天,猎人的角色将由德军扮演。
鲁登道夫拿起钢笔,在作战日志上写道:战争中最危险的时刻不是当计划失败时,而是当敌人以为你的计划失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