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制作出“便携式五行御守阵盘”,让林夜在炼器之道上的信心大增。他深知这只是一个开始,但这条将知识、力量与创造力结合的道路,无疑非常适合他。他将这面初步成功的阵盘交给苏璇试用,并收集改进意见,自己则继续沉浸在学习和实践中。
随着他在炼器工坊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出手的作品(无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越来越精妙,加上他本身筑基金境的修为和上学期末那引人瞩目的表现,林夜这个名字,渐渐在二年级,甚至部分一年级新生中,有了一些小小的名气。
尤其是在炼器工坊这片区域,他几乎成了铁罡导师之外,最常被学员们目光追随的身影。
这一日,林夜刚完成对“噬灵匕首”的日常温养——用自身混沌源力缓缓冲刷刃身,强化与武器的联系,并感受其内部那缓慢而坚定的成长。他正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符文组合推演,却被一阵略显沮丧的叹息和金属落地的哐当声打断了思绪。
他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年纪颇小、可能是一年级新生的学员,正对着铁砧上一块扭曲变形、灵光彻底黯淡的铁胚发呆,脸上写满了懊恼和不知所措。少年穿着崭新的学员服,手上还有被工具磨出的水泡,显然刚接触炼器不久。
林夜认得他,好像是叫石小凡,据说觉醒的是与土石相关的印记,对炼器颇有兴趣,最近经常来工坊,但似乎进展不太顺利。
看着石小凡那沮丧的样子,林夜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刚刚拿起锻造锤的自己。他心中微微一动,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走了过去。
“遇到问题了?”林夜的声音平和,没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石小凡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林夜,脸上顿时露出紧张和一丝崇拜混杂的神色:“林、林夜师兄!我……我好像又把铁胚烧坏了……”
林夜拿起那块报废的铁胚,神识略微一扫,便看出了问题所在:“火候太急,外部都快熔化了,内部杂质却还没排干净。锻打的时候又心慌,力度不均匀,导致结构应力失衡,最后淬火时机也没把握好。”
他几句话就点出了关键,石小凡听得连连点头,脸上更红了:“师兄说得对……我,我看到铁胚红了就想快点打,怕它凉了……”
“炼器,急不得。”林夜将废铁胚放下,从材料堆里重新拿了一块普通的铁胚,递给石小凡,“再来一次。我看看你的过程。”
石小凡受宠若惊,连忙接过铁胚,深吸一口气,重新点燃熔炉。这一次,因为有林夜在旁边看着,他格外紧张,动作甚至比之前更显僵硬。
“呼吸放平稳。”林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感受火焰的温度,不是用眼睛看,是用你的源力去感知,去‘听’它在对你说话。”
石小凡愣了一下,尝试着照做,将一丝微弱的土黄色源力探向火焰。起初还很模糊,但在林夜几句精准的指引下,他渐渐能分辨出火焰不同区域的温度差异,以及铁胚在其中颜色变化的细微规律。
“对,就是这样。保持这个温度,让它均匀受热。”林夜点点头,“锻打的时候,不要想着一定要把它打成什么样子。先去感受锤子落下时,铁胚给你的反馈。它哪里硬,哪里软,哪里需要更多的锤炼?”
石小凡似懂非懂,但在林夜的引导下,他挥动锻造锤时,不再像之前那样盲目用力,而是开始尝试着去“倾听”金属的声音,去感受那反震力道中蕴含的信息。
林夜在一旁,不时出言指点。
“这一锤力道可以再收三分,落在左上方三指处。”
“回火,温度降到暗红色再继续。”
“这里结构已经致密,不必再过多锻打,留着力气处理边缘。”
他的指点并非直接告知答案,更多的是引导石小凡自己去发现、去感受、去调整。这种启发式的指导,远比生硬的命令更有效果。
最终,当石小凡完成淬火,拿着一柄虽然粗糙,但结构完整、没有开裂的匕首雏形时,他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成功了!林夜师兄,我成功了!”他捧着那柄匕首,如同捧着珍宝,看向林夜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只是第一步。”林夜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记住刚才的感觉。炼器,是与材料对话的过程。你尊重它,理解它,它才会回应你。”
这一幕,被工坊内不少学员看在眼里。他们看到平日里沉默寡言、专注于自身修炼的林夜,竟然会如此耐心地指导一个新手,而且指导的方式如此独特有效,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敬佩。
自那以后,类似的事情开始偶尔发生。
有时是有人在刻画符文时遇到难题,纠结于能量线路的走向,林夜路过,会根据自己的理解,指出几种可能的优化方案,往往能让人茅塞顿开。
有时是有人在处理某种特性奇特的材料时无从下手,林夜会分享自己处理类似材料的心得,甚至演示一下如何用混沌源力进行初步的探知和引导。
他从不藏私,但也从不越俎代庖。他的指导核心永远是“引导思考”和“分享方法”,而非直接给出答案。这种态度,赢得了许多学员发自内心的尊重。
甚至连铁罡导师某次巡视时,看到林夜在指导几名学员进行小组协作锻造——如何分配火力控制、锻打节奏和塑形分工,都忍不住点了点头,洪亮的声音在工坊内响起:
“都看到了吗?炼器不是闭门造车!交流、协作、互相启发,同样重要!林夜这点就做得很好!你们要多跟他学学!”
铁罡导师的公开肯定,无疑进一步提升了林夜在工坊内的声望。渐渐地,“有炼器问题可以找林夜师兄问问看”,成了低年级炼器爱好者之间心照不宣的共识。
林夜对此并不排斥。指导他人的过程,同样是对自身知识体系的梳理和检验。为了解答别人的问题,他需要更深入地思考,有时甚至能从中获得新的灵感,反过来促进自己的炼器技艺。而且,与不同印记、不同思路的学员交流,也让他对源力和材料的多样性有了更广阔的认识。
当然,他大部分时间依旧专注于自身的修炼和技艺提升。指导新人只是插曲,他深知自己的根基在于实力。
这一天下午,林夜刚结束一轮《九转混沌体》的模拟修炼,浑身肌肉依旧残留着熟悉的酸麻刺痛感,正准备去工坊继续研究他的“匿踪符盘”设计,石小凡和另外两个受过他指导的一年级学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找到了他。
“林夜师兄,”石小凡作为代表,挠着头说道,“我们几个接了一个学府的日常任务,需要收集一种叫‘黑曜铁石’的矿物,就在学府后山的黑风洞里。听说那里地形有点复杂,而且最近好像有低阶的‘影蝠’在那里筑巢……我们有点没底,想……想请师兄您帮忙压压阵,不用您出手,就是万一……万一我们搞不定,您能指点一下或者帮我们撤退就行……”
他们的态度十分恳切,眼神中带着对任务的期待,也有一丝对未知危险的忐忑。
林夜看着这几个充满朝气又略带青涩的面孔,想起了自己一年级时和钱多多他们第一次外出任务的情景。他略一沉吟,黑风洞他有点印象,确实是低年级学员采集任务常去的地方,危险系数不高,以他现在的实力,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可以。”林夜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上午!”石小凡几人顿时喜出望外。
“好,明天上午,学府北门集合。”林夜答应下来。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既能帮助这些新人,也能顺便活动下筋骨,检验一下最近修炼和炼器的成果在实战环境下的应用。
看着石小凡几人欢天喜地离开的背影,林夜微微摇头笑了笑。
指导新人,建立声望……这些并非他刻意追求,但随着实力的提升和能力的展现,这一切似乎又水到渠成。
他抬头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给学府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新的挑战,新的旅程,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接踵而至。而他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