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我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眼神骤然一凝。
“雪娇,他又要用木生。”我看向洪雪娇。
“木生,其实是村西头那个老木匠的儿子。
老木匠是个土匪,当年土匪都不听金桶的,木生怎么会被老鬼收买?”洪雪娇喃喃自语,又像是对我说。
“事物是变化的,人心也一样,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淡淡地说道。
“想不到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做起了老鬼的一条狗。”洪雪娇喋喋不休。
“山上没有导火索,他们一定会下山急着找导火索试爆。
我们继续日夜轮流监听,看看木生何时下山,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我打断了洪雪娇。
夜色更沉,地下室里只有接收器指示灯微弱的绿光,映着我和洪雪娇紧绷的脸。
“木生……他明天一早就会动身吗?”洪雪娇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显然还在为那个“老实人”的背叛感到震惊。
我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接收器:“不好说,但绝不会拖太久。
试爆是老鬼计划的关键一步,他比我们更急。”
话音刚落,接收器里又传来老疤粗哑的嗓音,像是在吩咐手下:“让木生天亮前就来见我,我给他画个路线图,山下的王瘸子那里有他要的东西,鬼爷已经提前和他打过招呼。”
“王瘸子!”我和洪雪娇同时低呼出声。
这个名字我们都有印象,他就是牛头镇的一个货郎,经常走家串户,不管是小孩大人,大部分人都认识他。
平时总以倒卖些山货和杂货为生,没想到竟也和老鬼有勾结。
“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
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拍了拍洪雪娇的手背:“只要木生下山,我们就能跟着他找到王瘸子,到他家里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查到真正的老鬼!”
洪雪娇用力点了点头,先前的疲惫和焦虑一扫而空,眼神里重新燃起斗志:“好!那我们今晚就不睡了,轮流盯着,一旦听到木生出发的消息,我们就立刻行动!”
我“嗯”了一声,将外套披在她肩上:“你先眯一会儿,下半夜换我了。”
洪雪娇乖巧地应了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独自守着接收器,拿着一本杂志,一边看杂志,一边天马行空。
老鬼要一百枚雷管,还要试爆……这绝不是小打小闹。
后山的废弃矿洞……难道他是想炸开矿洞,里面藏着什么?
还是说,矿洞本身就是他的一个据点?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山村里开始传来零星的鸡鸣声。
就在这时,接收器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木生略显憨厚的声音:“疤叔,您找我?”
“来了,”老疤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这是路线图,这是钱。
记住,速去速回,路上别多嘴,更别让人跟着!尤其是叶子寒和洪雪娇那两个小兔崽子,眼睛亮得很!”
“放心吧疤叔,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木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心中一凛,立刻推醒了洪雪娇,用口型示意她:“木生要走了!”洪雪娇瞬间清醒,眼中满是紧张和兴奋。
我们听到木生接过东西的声音,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压低声音对洪雪娇说:“他应该会从村西头那条小路下山,我们从后门绕出去,远远跟着,千万别被他发现!”
洪雪娇用力点头,我们迅速收拾好监听设备,像两只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钻出地下室,融入了清晨微亮的薄雾之中。
山路崎岖,晨雾弥漫,能见度极低,这恰好给了我们绝佳的掩护。
我们带着望远镜,远远地跟在木生身后,看他背着一个不起眼的布包,脚步匆匆地向山下走去。
他似乎格外谨慎,每隔一段路就会回头张望,确认无人跟踪。
“这家伙,倒是比想象中小心。”我低声对身旁的洪雪娇说。
洪雪娇抿着嘴,眼神紧紧锁定前方的身影:“毕竟是老鬼的心腹,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我们跟上,老鬼也太没眼光了。”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在蜿蜒的山路上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山脚下的零星房屋。
木生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村头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那正是王瘸子的住处。
我们赶紧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用望远镜密切观察着茅草屋的动静。
只见木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王瘸子沙哑的声音:“谁啊?”
“是我,木生。”
门“吱呀”一声开了,木生闪身走了进去,门随即又关上了。
“怎么办?我们现在进去吗?”洪雪娇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摇了摇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行,里面情况不明,贸然进去太危险。
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木生出来,看看他拿到东西后去哪里。
如果他直接回山,我们就继续跟着;如果他去别的地方……那说不定就还有老鬼的其他的秘密据点!”
洪雪娇点了点头,我们便在大树后潜伏下来,耐心等待着。
阳光越来越趋近正午,温暖的光线洒在身上,却丝毫无法缓解我们心中的紧张。
茅草屋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句模糊的对话声,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终于再次打开,木生走了出来。
这一次,他背上的布包明显鼓了起来,想必里面装的就是导火索。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并非回山的路!
“他要去哪里?”洪雪娇小声说道。
我眼神一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跟上!他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答案!”
我们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心中既兴奋又紧张,好像发现了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