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渐升上竿头,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的房间里,烛火依旧。
王祯一人等在门外,周三少与林平壤则是去回春楼抓捕陈青,也不知道现在结果如何。
除了周三少,他是跟随沈言时间最长的人。
沈言是心狠手辣,但是对自己人却很温和。
送信之人,分明是知晓沈言的心性,才会在这个时候,送信来干扰沈言。
对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而言,不管沈言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绝对的服从。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沈言出现在了门口。
王祯急忙迎上去,“大人!”
沈言取出一封信递给王祯,吩咐道:“去彭城,将信交给北大营镇守将军胡杰,他看了信之后,知道怎么做!”
“属下领命!”王祯将信揣入怀中,掉头就走。
王祯走后不久,林平壤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未曾消散的煞气,“大人,陈青抓到了!”
沈言头也没抬,直接道:“杀了,脑袋砍下来扔到镇北王府门口!”
“是!”
沈言接着道:“此事,让三少去办,你收拾一下,随我去西境!”
林平壤一怔,眼神涌现出一抹的异样,沈言还是做了决定,要去西境救冯巧云。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沈言就算放弃冯巧云,在他们看来也是理所当然,没想到沈言没有。
如此上司,怎么不值得他们卖命!
林平壤立刻拱手,扬声道:“属下遵命!”
......
皇陵!
原本守卫森严的皇陵,此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皇陵卫尽数待在驻地,不得外出。
永乐帝穿着一身便装,踏着月光,独自一人来了这皇陵当中。
他没有进皇陵,而是径直走向皇陵边上的那间茅草屋。
敲了敲门,茅草屋内传出冷漠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屋内的人分明知道来人是永乐帝,但是声音依旧冷硬,不带任何的情面,甚至可以说,语气非常的恼怒。
永乐帝站在门口,淡淡开口,他没有用“朕”,而是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怎么?部署了这么多,还是觉得拿不住镇北王?”屋内之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嘲讽。
永乐帝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镇北王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他能有今日之势,根源不就是你吗?”
“哈哈哈哈!”屋内的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出声。
“你就不怕我顺手把你给杀了?”
永乐帝神情淡淡,“你杀了我,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屋内之人嗤笑一声,“你倒是自信!”
“我可以帮你,你先让人解了我身上的阵法!”
听到屋内之人同意,永乐帝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喜色,只是道:“大祭之日,我会派人过来!”
“那滚吧!”屋内之人下了逐客令。
永乐帝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在所有的计划当中,所有人都认为平安是对付镇北王的主力,殊不知,这屋内之人才是永乐帝的底牌。
就算永乐帝再不情愿,此刻,也不得不让他出手。
......
夜色愈发的深沉,北城上值守的金吾卫突然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急忙下来传报。
金吾卫中郎将秦明听了传报,立刻登上城墙,朝着远处看去。
视野当中,七匹快马正急速朝着城门口而来。
人未到,七道慑人的剑意就已经扑面而来。
秦明眸光一凝,当即朗声道:“开城门!”
下面的金吾卫听到命令,立刻走出几人将那巨大的门闩给下了,将城门缓缓推开。
七匹马瞬间到了跟前,为首之人,腰间别着长剑,抬头瞥了一眼城墙上头的秦明,放声大笑道:“秦明,连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归附大人座下了?”
秦明淡淡回应:“你想多了!”
“哈哈哈,不多,早晚的事情!”为首男子大笑一声,双脚一夹马腹,第一个冲了进来。
后面的六人紧随,或背负或腰悬,皆佩长剑。
此七人,正是沈言在南镇抚司的得力干将,七剑奴。
七人以“剑”为姓,取数字一至七为名。
刚才大笑说话的,自然是七剑奴之首,剑一。
七人进了城门,并不停歇,直奔锦衣卫南镇抚司而来。
剑二道:“老大,大人现在都升任指挥使了,我们好歹能混个千户吧。”
剑一笑道:“那是自然,大人向来任人唯贤!”
“哼,要不是周三少那厮,我们七人何须去北境练剑!”
“现在我们七人剑法大成,我定要一剑刺死这个狗东西!”剑三突然道。
剑四猛地道:“算我一个!”
剑一大笑,带着六人穿过几条街道,老远就看到南镇抚司的大门,剑一立刻长啸一声,“大人,我们回来啦!”
南镇抚司门口的锦衣卫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眸看去,恰恰最不想见到的那七人。
周三少闻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七人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你们七个怎么这么快?”
这信息才发往北境不到一日,这七人就回来了?
剑三瞥了一眼周三少,傲然道:“大人当初说了,剑法大成就可以回京!”
“而如今,我们练成了!”
周三少思索了一下,好像当初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来着。
“你们回来了正好,走,随我去护龙山庄!”周三少招呼着就往外走。
七人愣了一下,“去护龙山庄做什么?”
“干活啊,还能做什么?”周三少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回来了,我倒也省事儿!”
剑三拒绝道:“你什么时候能安排我们做事儿了?我们要见大人!”
周三少摆摆手,“大人不在!”
“不过,大人临走前吩咐了,你们回来之后,全权听我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