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鲁连义与范征被押解上前,围观众人俱是一怔,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
鲁连义的双肩,被巨大的玄铁勾爪洞穿锁死,冰冷的锁链深深嵌入皮肉,鲜血淋漓,沿着锁链蜿蜒滴落。
范征的双腿则被生生折断,扭曲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断裂的骨茬刺破皮肉,鲜血汩汩而出,在他身后拖曳出两道刺目惊心的猩红轨迹。
围观的百姓见过大批的砍头,对这儿的惨状也有些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他们心中甚是疑惑。
郡守与这衡山派的大侠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会落得如此境遇。
“大人,人带到了。”王祯走上前说道。
“押到最前面,凌迟!”沈言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容置疑。
这话一出,鲁连义没有吭声,只是范征却叫了起来。
“本官乃衡阳城郡守,位居三品,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不能杀我。”
“沈言,本官是犯了什么事情?你拿什么来定本官的罪?”
“本官要进京面圣。”
听到范征的声音,沈言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沈言,你过了。”
“范大人乃是一城郡守,就算你有燕王令,也不能定夺他之生死。”胡广这时站出来说道。
周晨也也是说道:“沈千户,你已经杀了很多官员了,再大的案子,你的气也消了,范征还是交给陛下定夺吧。”
无情看着面前的场景,深沉的眸子张合之间,说道:“沈大人,生杀大事需要证据。”
范征听到有人替他说话,顿时声音更大了,“沈言,今日你当着几位大人和全城百姓的面,你倒是说说,本官所犯何罪?”
“你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官定要弹劾于你。”
离得近的百姓也是纷纷道:“是啊,这位大人,你说说,这郡守犯了什么罪?”
“还有刚才这些官员又是所犯何罪,需要这么快砍头。”
“......”
声音不断地响起,沈言越发的沉默,神情也越发的冰冷。
范征分明是笃定自己不会将那些幼童的事情说出来,他便是想借着这个,来避开凌迟的下场。
徐龚拉了沈言一把,“沈言,你.......”
徐龚话说到一半就突然顿住了,沈言转头看着他,眼神冷漠至极。
这个眼神,徐龚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四年前。
就在这时,周三少匆匆从外面挤了过来,看到徐龚正扯着沈言的衣袖,急忙上前将徐龚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急促地将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龚瞬间瞳孔收缩,看向范征的眼神也变得锋锐了起来,杀意弥漫。
他先前是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会这般的严重。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言,希望沈言给一个准确地答案。
沈言扭过头,周三少会意,跑到屋内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沈言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右手搭在扶手上,姿态看似放松,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位是想要阻拦我?”
胡广神色一僵,“沈言,休得再胡闹。”
周晨也看着沈言,没有敢说话。
倒是无情走了出来,站在了范征的面前,“沈千户,官要杀人,需要证据,官要杀官,更需要证据。”
“大明律法在上,你触犯了律法,我六扇门便可以缉拿你。”
沈言突然笑了,笑声由低转高,带着几分狂狷与不屑。
笑声未歇,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力道直透地面,椅子下的青砖“咔”一声,碎裂成粉末。
“就凭你?”
声音还未落下,无情顿时脸色一变,足尖点地,身形如电倒射!
然而沈言更快!一道刺目的金芒自他指尖迸射,快逾闪电,无情身在半空,避无可避!
金芒瞬间洞穿其腰腹!“呃!”无情一声闷哼,踉跄落地,连退数步,鲜血瞬间染红官袍。
“捕神都不敢阻我,就你?”
沈言声音冰冷,音调却极大:“王祯听命,将鲁连义和范征凌迟处死。”
“此事,本官一人承担。”
“天塌下来,本官一人撑着。”
“自此刻起,谁敢阻拦——杀无赦!”
王祯神情一肃,“属下听令!”
这一刻,他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
“沈言,大明有大明的律法,这是国之根本。”
“今日有本官在,你便杀不了。”
胡广这个时候,犹自梗着脖子反驳。
他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沈言的这个架势,这个事情不小,但是国法为大,若是放任沈言杀人,置大明律法于何地?
沈言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一掌拍出。
“不可!”徐龚脸色一变,抢上前去,将胡广拉到了一旁。
刚猛的掌力轰在了府衙的大门上,震得大门为之一颤,一个手掌印赫然显现。
胡广面无人色,心中惊惧不已,看着门上的掌印,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动手!”
很快,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起。
凌迟处死,是最可怕的刑罚之一。
锦衣卫负责行刑,周三少深知沈言之意,绝不让二人轻易解脱,早已备好吊命的珍贵药材,在行刑间隙强行灌入,硬生生将二人悬在生死边缘,延长这炼狱般的痛苦。
“徐大人,你去劝劝沈言,现在收手,或许能得个功过相抵。”周晨也找到徐龚劝道。
徐龚沉默不语,现在的沈言不是他能劝的了,这小子狠起来,怕是连自己都会杀。
这个时候,冯巧云带着朱清荷出现在了府衙的门口。
朱清荷已经从冯巧云的口中得知了五神峰上面的事情,她足足愣了许久,又得知沈言下了山,便央求冯巧云带她过来了。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地上滚落的头颅触目惊心,她却恍若未觉,一双眸子穿过人群,牢牢锁定了太师椅上那个孤绝的身影。
冯巧云看着被行刑还一声不吭的鲁连义,咬了一下嘴唇,低下了头。
凌迟行刑一般是三天,沈言并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他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进了府衙。
王祯留下监刑,周三少紧随其后。
“大人,赖昌盛死了!”
沈言站在屋子里,看着头顶上的明镜高悬。
“死因。”他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他中了天一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