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冰冷意念的短暂扫视,如同在龙眠村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虽然表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但知情者心中都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谛听”计划捕捉到的数据被列为最高绝密,连夜送往总部,由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密码学家组成的团队进行攻坚分析。初步结论令人不安:那段信息结构并非随机噪音,其内部蕴含着某种高度压缩的、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逻辑闭环,像是一种……用于确认或标记的“代码”?
它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但那纯粹的、非人的冰冷,以及其存在本身所代表的科技(或能力)层次,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井底的那个印记,被正式命名为 “观察者之眼-阿尔法” 。对其的研究更加谨慎,几乎不敢进行任何主动刺激,只是被动记录其微弱的能量辐射模式,试图从中找到规律。
傅九渊肩上的压力骤增。他不仅要应对井下滑稽的“妄核”,还要防备这来自域外的、不知是敌是友的“观察者”。而最大的变数——墨清音,她的态度和行为,将直接影响整个局面的走向。
出乎意料的是,墨清音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讶后,反而迅速平静下来,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怕什么?” 她得知官方紧张兮兮的应对后,撇了撇小嘴,“它要是真能一巴掌拍下来,早就拍了。隔着老远偷偷摸摸地看,还留个‘眼睛’,说明它也有顾忌,或者……它过来的‘路’不好走?”
她这番“匪徒逻辑”般的分析,虽然粗糙,却让傅九渊和林栖稍微冷静了一些。确实,从目前迹象看,那域外存在更像是在“观察”和“确认”,而非准备直接入侵。
“而且,” 墨清音拍了拍身边的青玄鼎,眼睛亮晶晶的,“你们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磨刀石’吗?”
“磨刀石?” 林栖一愣。
“对啊!” 墨清音理直气壮,“井底下那个坏东西,现在也就够给音音当‘零嘴’,锻炼效果有限。可这个新来的‘大家伙’,隔着那么远‘看’一眼,都能让音音和丑家伙警惕起来……这说明它‘劲儿’大啊!”
她挥舞着小拳头,脸上满是找到新玩具的雀跃:“以后音音修炼累了,就让它‘看’两眼,提提神!说不定还能借助它的压力,让音音和丑家伙再突破一下呢!”
傅九渊、林栖:“……” 把可能来自高维的、充满未知的恐怖存在当“压力锻炼器”?这思路……果然非常墨清音!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恐惧无用,唯有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
于是,在墨清音的强烈要求(或者说,在她的地盘上她说了算)下,官方的应对策略进行了微调。除了继续谨慎研究和监测外,也开始尝试利用那域外存在的“注视”来“练兵”。
墨清音是主力“磨刀石”。她经常带着青玄鼎,跑到龙眠山那些监测站点附近,或者干脆就在古井屏障外,故意释放出自身强大的气息,或是催动青玄鼎吞噬炼化能量,仿佛在向那未知的存在“示威”或“展示肌肉”。
每当她这样做的时候,总能隐隐感觉到那道冰冷的意念若有若无地扫过,虽然依旧淡漠,但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之前稍长了那么一丝丝。青玄鼎在这种“注视”下,也会变得格外“兴奋”,嗡鸣不断,吞噬和炼化效率都有所提升。
官方的研究员们则抓紧这难得的机会,记录墨清音和青玄鼎在“被注视”状态下的所有能量、生理、神魂数据,分析那域外意念带来的微观影响。他们发现,那种冰冷意念似乎能引动物质和能量更深层面的某种“震颤”,虽然极其微弱,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信息。
甚至有几位精神力特异的研究员,在长期暴露(隔着重重防护)在这种意念余波下,竟然出现了轻微的能力增长或变异!这进一步证实了墨清音“磨刀石”理论的可行性——风险与机遇并存。
当然,这种“玩火”行为并非没有代价。
有一次,墨清音尝试用青玄鼎主动去“捕捉”一丝逸散的冰冷意念,结果鼎身剧震,内部灵光差点溃散,她自己也神魂受创,调养了好几天才恢复。自那以后,她也收敛了不少,明白这块“磨刀石”现在还太锋利,稍有不慎就会割伤自己。
日子就在这种紧张、刺激又带着点荒诞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龙眠村表面依旧宁静,合作社的灵植长势良好,希望小学传来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但暗地里,一股针对未知威胁、提升自身力量的暗流,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动着。
墨清音的修为在“零嘴”(井下能量)和“压力”(域外注视)的双重作用下,稳步提升,对青玄鼎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官方则借助与她的合作,在能量科技、生物进化、乃至对宇宙认知方面,都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所有人都清楚,那域外的“观察者”不会永远只是观察。
它在等待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
无人知晓。
但至少,龙眠村这边,已经不再是毫无准备的羔羊。
墨清音坐在自家屋顶上,啃着加了双倍“金石蜜”的特供糕点,望着星空,小声嘀咕:
“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
“只要敢伸爪子,老祖我就敢把它剁下来,喂给丑家伙当零食!”
青玄鼎在她身边发出赞同的轻鸣。
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往往最为压抑。
但也正是在这种压抑中,新的力量,正在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