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地下第七层,代号“演武场”。
这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训练场地,而是一个完全由高强度能量约束场构成的球形空间。墙壁、地板、穹顶皆流淌着半透明的银灰色光泽,可以根据需要模拟出从极地冰原到熔岩地心的各种极端环境,甚至能有限度地复现特定类型的能量干扰场。
林晚星站在场地中央,身着特制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她愈发挺拔流畅的身形。她没有佩戴任何仪器,只是平静地站着,闭目凝神。陈景明、陆北辰、“青鸾”及数位能量学、物理学权威站在观测室内,透过多层能量屏障注视着内部。
“第一次适应性测试,标准能量强度,无干扰环境。”冰冷的电子音在场内响起。
话音刚落,林晚星周身自然而然地漾开一层温润的白金色光晕,如同呼吸般稳定。这并非她主动催发,而是体内本源之力与外界能量场自然交互产生的现象。
“能量逸散率低于0.001%,稳定性SSS级。”数据立刻被报出,引来观测室内一阵低呼。这种程度的能量控制,已经超越了现有仪器的最佳精度。
“第二次测试,模拟‘污秽之金’侵蚀环境,强度等级:中。”
球形空间内,光线陡然黯淡,粘稠的、带着腥甜气息的暗紫色能量雾气凭空生成,如同活物般向林晚星缠绕而去。这是研究院根据苍云山脉和“定寰塔”样本模拟出的高精度靶场环境。
林晚星依旧闭着眼。当那暗紫雾气触及她体表白金光晕的刹那,如同水滴落入烧红的烙铁,连“嗤嗤”声都未曾发出,便瞬间汽化、消散,根本无法近身。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那层看似柔和的光晕,便已构成了对“污秽”能量的绝对禁区。
“净化效率……无法测算,接触即湮灭。”研究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第三次测试,物理极限承压,模拟深度三千米静水压力。”
空间内的重力参数骤然改变,无形的巨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钢铁。林晚星脚下的银灰色地板发出细微的呻吟。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眸中深邃平静。她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周身光晕流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那足以将特种合金压扁的恐怖压力,竟对她毫无影响,连衣角都未曾拂动。
“生理指标无变化,能量场无波动……她……她像是在另一个维度。”物理学家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测试更加惊人。能量冲击抗性、极端温度适应性、精神干扰豁免……林晚星的表现一次次刷新着研究院的认知上限。她就像一块经过天地熔炉千锤百炼的神铁,已然超脱了常规生命形态的桎梏。
最后一项测试:“规则层面干涉尝试(低强度)”。
这是基于她在“定寰塔”展现出的能力设计的极限测试。场地中央升起一个简单的金属立方体,其原子结构被施加了微弱的“惰性”锁定,使其暂时无法被常规能量改变形态。
林晚星看着那立方体,缓缓抬起右手,食指虚点。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但在观测仪器上,那个立方体的能量签名瞬间发生了改变!其原子结构的“惰性”锁定被强行解除,紧接着,立方体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一滩流动的金属液体,然后又在她意念引导下,重新凝聚成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模样。
整个过程,她没有动用丝毫物理力量或能量冲击,仅仅是……修改了作用于其上的局部规则。
观测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力量”的范畴,而是触及了“权柄”的边缘。
“测试……结束。”电子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迟滞。
林晚星收敛了周身光晕,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看向观测室,目光与陆北辰震撼的眼神相遇,微微颔首。
陈景明博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接通了场内通讯:“林顾问,感觉如何?”
“掌控力提升了很多。”林晚星语气依旧平静,“对规则的‘感知’也更加清晰。西北那股‘混沌’力量,其规则本质偏向‘分解’与‘回归无序’,与‘污秽之金’的‘掠夺’和‘蚀刻’不同,更加……原始和难以界定。”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场边,那柄由规则重塑的短匕在她手中如同温顺的宠物,随着她的意念变换着形态。“我需要尽快熟悉这种新的干涉方式,西北的东西,恐怕不能用蛮力解决。”
“我们已经调集了所有关于‘瀚海’及周边区域的资料,包括一些未被证实的上古传说和近代异常事件报告。”“青鸾”立刻回应,“专机随时待命。”
林晚星点了点头,将手中短匕重新化为一道流光收回体内。她看向陈景明:“博士,出发前,我想再去一次‘定寰塔’。”
陈景明微怔:“那里已经稳定……”
“不是去维护。”林晚星打断他,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落在了那座高塔之上,“是去‘记录’。将‘定寰塔’稳定运行时的完美秩序状态,完整地烙印在我的规则认知里。面对‘混沌’,一个清晰坚定的‘秩序’模板,或许比任何力量都重要。”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动。这是一种他们从未设想过的应用方式。
林晚星不再多言,转身向场外走去。她的步伐沉稳,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再无七日前的虚弱,也无刚苏醒时的微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与周围环境完美交融的和谐感。
就像她所说,她已不再是单纯的利刃,而是衡量秩序的尺度,是界定真实的基石。
陆北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不仅仅是实力,而是生命层次上的鸿沟。但他眼中没有失落,只有更加坚定的守护之意。
无论她走向何方,变成何种存在,他都会是她的盾,她的锚。
新的征途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将是颠覆秩序的“混沌”。
林晚星,这块已然淬炼至臻的基石,将以其新锐之姿,踏入那片未知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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