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走进陆承渊临时的休息间,恭敬地汇报:
“陆总,刚才在医生办公室外碰到那个叫夏小冉的护士,神色慌张地从里面出来,我怀疑她可能动了电脑。”
陆承渊靠在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眼神晦暗不明:
“动了电脑?”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查到她看了什么吗?”
“医生暂时不在,我还没来得及查看登录记录和监控。”
助理谨慎地回答,“但看她当时的样子,很可能是看到了……陆太太的病历。”
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陆承渊缓缓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冰冷的审视:“她看到了多少?”
“不确定。”助理低下头,“但已经警告过她,也派人去查了。
需要……处理掉她吗?”助理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陆承渊沉默了几秒,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但最终,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处理?那太便宜她了。也显得我做贼心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正慌慌张张跑向护士站的纤细身影。
“先给她点教训,让她管住自己的嘴。
至于她看到了什么……”陆承渊冷笑一声,“或许,还能有点用处。”
他招手让助理靠近,低声吩咐了几句。助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点头领命:“是,我明白怎么做了。”
另一边,夏小冉心惊胆战地跑回护士站,脸色苍白,手还在微微发抖。
她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手机,那里面的照片像烫手的山芋。
接下来的半天,她都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果然,下班前,护士长突然把她叫到办公室。
护士长脸色严肃,将一份调岗通知推到她面前:“小冉,你被调到后勤部了,负责医疗器械的清点和整理,明天就去报到。”
夏小冉愣住了:“为什么?护士长,我做得不好吗?”
后勤部几乎接触不到病人,工资也低了一大截。
护士长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也不知道原因。
小冉啊,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安分守己才能做得长久。去吧。”
夏小冉瞬间明白了!是陆承渊!他知道了!这是在警告她!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调去后勤,就意味着她再也无法关注到沈清欢的情况了。
那个可怜的女人……
晚上她回到租住的公寓,却发现门口被泼了红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滚”字!她吓得尖叫一声,钥匙都掉在了地上。
邻居听到动静出来,同情地看着她:“小夏,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下午有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来找过你……”
夏小冉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陆承渊的报复来了!这么快,这么直接!
她害怕极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只是同情沈清欢,只是出于职业怀疑……为什么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事情?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看着里面那几张病历照片,删除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最终,她还是咬着牙,将照片加密藏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留着这些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她,不能删。
夏小冉被调岗和公寓被骚扰的消息,很快通过助理之口,“不经意”地传到了沈清欢的耳朵里。
当时,陆承渊正“好心”地亲自喂她喝汤,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多吃点,才有力气好起来。”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淡淡地说:“哦,对了,那个总爱多嘴多舌的小护士,好像因为工作失误,被调去洗试管了。听说她住的地方也不太安全,真是可怜。”
勺子“哐当”一声掉在碗里,汤汁溅了出来。
沈清欢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大:“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陆承渊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擦掉手上的汤汁,眼神平静却残忍: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说了些事实。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他俯身靠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这代价,是因为谁而来的,你应该很清楚吧,我的未婚妻?”
沈清欢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头。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愧疚。
是她!又是她!夏小冉是因为她才遭受这些的!那个像小太阳一样温暖善良的女孩……
“对不起……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对夏小冉说,还是在对自己说,巨大的负罪感几乎将她淹没。
看着她崩溃绝望的样子,陆承渊眼底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对,就是这样!痛苦吧!忏悔吧!让你清楚地知道,任何一个试图靠近你、帮助你的人,都会因为你的缘故,坠入深渊!
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断绝所有念头,完完全全地依附于我,恐惧于我!
他伸手,用力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粗鲁,语气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怜惜”:
“哭什么?只要你乖乖的,不再惹是生非,我自然不会为难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的触碰让沈清欢感到一阵恶心和战栗,但她不敢躲开,只能僵硬地承受着,眼泪流得更凶。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她吧……”她抓住他的衣袖,卑微地哀求着,为了那个无辜被牵连的女孩。
“看你表现。”陆承渊甩开她的手,站起身,恢复了冷漠的姿态。
“记住这次的教训。你的每一个错误决定,都会由别人来买单。”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沈清欢一个人在空荡的病房里,被无边的愧疚和恐惧彻底吞噬。
从这一刻起,她连最后一丝试图向外求助的念头,都被彻底斩断了。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
她的世界,彻底变成了密不透风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