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楼天台的风很大,吹得沈清欢的白衬衫猎猎作响。
天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空旷。
沈清欢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陆承渊已经站在那里,
她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边,看着背对她的陆承渊。
他的黑色风衣在风中翻飞。
你来了。陆承渊没有转身,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风声吞没。
沈清欢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你想谈什么?
陆承渊缓缓转身。
月光下,他的轮廓锋利如刀,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像是倒计时。
这个,认识吗?他从风衣口袋取出那个蓝丝绒盒子,啪地打开。
沈清欢的呼吸一滞。
盒子里是一枚银质蝴蝶发卡,翅膀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那是江雪宁的标志性饰品,她几乎每天都戴着。
雪宁死的那天,就戴着它。陆承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法医说,她死前遭受过性侵。
我不知道...
沈清欢的胃部一阵绞痛,三年前的画面闪回脑海——江雪宁躺在血泊中的样子,陆承渊猩红的双眼。
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陆承渊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那几个混混已经招供了,说是有人指使他们那么做的。
他俯身在她耳边,呼吸喷在她颈侧。
沈清欢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确实见过那几个混混,但只是为了要回被他们抢走的班费。
我没有指使他们...我甚至不知道雪宁后来会遇到他们...
撒谎!陆承渊猛地将她推到天台边缘,她的后腰狠狠撞上水泥护栏,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在等一个了结。
沈清欢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夜风吹起她的长发。
二十层楼下的地面像一张漆黑的巨口,随时准备吞噬她。
你要杀了我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就像你一直威胁的那样?
陆承渊的眼神暗了暗。他一把将她拽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不,我要你亲身体会雪宁经历过的痛苦。
沈清欢转身就跑,却被陆承渊一把拽住头发拖了回来。
她尖叫着踢打,指甲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陆承渊吃痛,反手一记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逃第二次吗?他用手铐锁住她的手腕,粗暴地拖向天台角落的消防梯,一年前你逃掉了惩罚,今晚必须偿还。
沈清欢的头磕在铁梯上,温热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
她意识模糊地被拖下楼梯,穿过黑暗的走廊,最后被扔进一间废弃的画室。
月光透过脏污的玻璃窗照进来,陆承渊解开领带,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光芒。
知道吗?这些年我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雪宁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他扯开衬衫纽扣,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沈清欢蜷缩在墙角,手铐的金属边缘已经磨破了她的手腕。你疯了...如果我想要她死,为什么还会接她的那通电话!
为了洗脱嫌疑罢了。陆承渊单膝跪地,捏住她的脸强迫她抬头,就像你现在装无辜一样。
他的嘴唇压下来的瞬间,沈清欢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陆承渊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反而加深了这个充满恨意的吻。
你越反抗,我越兴奋。他在她耳边低语,手指已经扯开了她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沈清欢的眼泪终于决堤。陆承渊的吻像烙铁一样烫,从她的嘴唇蔓延到脖颈。他的手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游走,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片淤青。
求求你...她呜咽着,不要这样...
陆承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头看她,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你知道吗?雪宁当时也是这样求饶的。他一把撕开她的衬衫,可惜那些人没有停手。
冰冷的空气触到皮肤,沈清欢剧烈地颤抖起来。陆承渊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裸露的肌肤,既带着恨意,又夹杂着某种扭曲的渴望。
陆承渊...她哽咽着叫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残存的理智,你看看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陆承渊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月光下,沈清欢泪眼婆娑的样子莫名与记忆中的江雪宁重叠。但很快,仇恨重新占据上风。
闭嘴!他粗暴地将她翻过去,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今晚你必须偿还欠雪宁的一切。
沈清欢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陆承渊的手探向她牛仔裤纽扣的瞬间,画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放开她!
江临举着消防斧冲进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燃烧着怒火。
他身上的t恤被汗水浸透,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陆承渊缓缓站起身,抹去唇边的血迹:英雄救美?可惜你来晚了。
江临的目光落在衣衫不整的沈清欢身上,脸色瞬间惨白。你这个畜生!他挥斧劈来,陆承渊侧身躲过,斧刃深深砍进画架里。
陆承渊趁机抄起一根铁棍,狠狠砸在江临背上。
江临痛呼一声跪倒在地,陆承渊抬脚踩住他的手腕。
你以为你能救她?陆承渊冷笑,一年前年前要不是她,雪宁根本不会死!
沈清欢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住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带着手铐撞向陆承渊。
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手铐链条卡住了陆承渊的脖子。
混乱中,沈清欢摸到了掉落的铁棍。她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左手砸去——咔嚓一声,手铐链条断裂,但她的手腕也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了。
清欢!江临扑过来抱住她。
陆承渊躺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沈清欢扭曲的手腕。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滴在破碎的白衬衫上,像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那一刻,他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比沈清欢咬他的伤口还要痛千百倍。
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脆弱,为什么要伤害她...
江临脱下外套裹住沈清欢,怒视陆承渊:你才是伤害她的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陆承渊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她凌乱的黑发,红肿的嘴唇,青紫的手腕,还有那双盛满恐惧却依然倔强的眼睛。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让他呼吸困难。
我...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江临抱起沈清欢,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会为今晚的事付出代价。
沈清欢在江临怀里发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与陆承渊相遇。那双总是盛满怒意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一丝茫然和痛苦,让她心头一颤。
夜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散了画室里浓郁的血腥味。陆承渊独自站在月光下,看着江临抱着沈清欢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瞬间意识到——他可能永远失去她了,不只是今晚,而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