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看看这个？ 钱磊把盒子往桌上一放。
老赵头头也没抬：啥玩意儿？又是你种的新蔬菜？现在谁有心思看... 话没说完，他就瞥见了盒子里的齿轮，声音戛然而止。
他慢慢拿起一个齿轮，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手开始不停地颤抖，嘴里发出
的惊叹声。
这... 这是... 老赵头的声音都变了调，这精度... 这材质... 我的娘哎，这是哪儿来的？
小周和其他技术员也围了过来，一个个瞪大眼睛，像是见了鬼似的。
这齿轮... 误差绝对不超过 0.005 毫米！比图纸要求的还高！
这金属光泽... 难道是特种合金？
这工艺... 国内根本做不出来啊！
王爱军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当他看到齿轮的那一刻，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把抢过齿轮，翻来覆去地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 这是你弄来的？ 王爱军抓住钱磊的胳膊，力道大得差点把他骨头捏碎。
钱磊点点头，托老家的亲戚弄的，费了不少劲，还搭上了我试验田收的 1000 斤玉米。
1000 斤玉米？ 王爱军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值！太值了！别说 1000 斤，就是
斤也值！小钱，你真是咱军厂的福星！
他拿着齿轮，一路小跑往厂长办公室冲，嘴里还喊着：成了！我们成了！齿轮弄来了！
技术科里，老赵头和技术员们还在围着剩下的齿轮惊叹不已，一个个跟看宝贝似的。
钱科长，你老家到底是啥地方啊？ 小周一脸崇拜地看着钱磊，连这玩意儿都能弄来，太厉害了！
钱磊笑了笑：保密。
......
军工厂的广播喇叭跟害了咳嗽似的， 一声刚报过早八点，技术科门口就跟大集上抢便宜菜似的围满了人。老赵头鼻梁上架着三层老花镜，手里还举着个掉了漆的放大镜，瞅那套特种齿轮的架势，比老光棍看新媳妇还上心，嘴里的啧啧声能把苍蝇震下来：好家伙！这齿纹精得，怕是蚊子想站上去都得劈叉！咱厂里那车床再牛，也磨不出这水平，神了！
赵师傅，您老别独吞这眼福啊，让咱也开开荤！ 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喊。这两天，钱科长用玉米换出导弹齿轮 的事儿早就在厂里传得比说书先生讲的《隋唐演义》还邪乎，连食堂择菜的大妈都知道 —— 钱磊用两筐黏玉米，换回了能让导弹上天的宝贝疙瘩。
钱磊抱着胳膊站在人圈外，瞅着老赵头被大伙围在中间，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昨儿个他把齿轮交上去，技术科那帮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夜折腾，检测结果出来时，小周那小子激动得差点把宝贝检测仪当手榴弹扔 —— 误差才 0.003 毫米，比设计要求还高了两个档次，简直神了！
钱科长，您可真是咱厂的活神仙！ 老郑凑过来，胳膊肘往他身上一怼，烟袋锅子差点戳到钱磊肋骨，用玉米换齿轮，这操作搁全军区都得是头一份！我家那口子听了，直骂我没眼力见，说以前咋就没发现你有这么大能耐 —— 其实她是惦记你试验田的玉米，上次尝了半根就惦记到现在！
钱磊笑骂道：少来这套，你家那口子要是真想吃，明儿我让食堂蒸一锅送过去。 正说着，就见王爱军背着手快步走来，军绿色夹克敞开着，脸上红扑扑的，跟刚喝了半斤二锅头似的，离着三丈远就能听见他那大嗓门：小钱！赶紧准备准备，军区武器研究所的李所长亲自来了！车都到厂门口了，专门来瞅这齿轮，顺便...... 嘿嘿，给你庆功！
最后三个字跟炸雷似的，周围立马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还吹起了口哨，拍着钱磊的肩膀喊：钱科长牛逼！ 钱磊心里头跟揣了个热水袋似的热乎乎，脸上却还得绷着：厂长，这是干啥呀？
干啥？给你庆功呗！ 王爱军瞪了他一眼，手指头差点戳到他脑门上，这么大的功劳，就得让全厂同志都瞅瞅，咱军厂凭本事吃饭，有能耐就受尊重！
一刻钟的功夫，厂部广场上就黑压压站满了人。车床不转了，炼钢炉歇火了，连军属区的张大妈都端着洗衣盆跑来看热闹，盆里的肥皂泡洒了一路。李所长被请上临时搭的主席台上，王爱军站在他旁边，手里举着个红本本，跟举着圣旨似的。
同志们！ 王爱军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广场，震得电线杆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今天叫大伙来，就为一件事 —— 给咱厂的钱磊同志庆功！
人群里立马响起一阵掌声，老郑带头喊了声 钱科长牛逼，引得大伙哄堂大笑。王爱军等笑声歇了，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咱导弹试制项目卡了壳，就卡在特种齿轮上。国外卡脖子，国内造不出，眼看项目就要黄 —— 是钱磊同志，用他的智慧和门路，弄到了这套精度超标的特种齿轮，解了燃眉之急，为国防立了大功！
他把手里的红本本高高举过头顶，跟举着奖杯似的：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并报军区备案，授予钱磊同志
厂级三等功
荣誉称号！奖金一百元！大家鼓掌！
掌声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钱磊走上主席台，从王爱军手里接过三等功证书，红绒封面烫着金字，沉甸甸的压手。他对着台下鞠躬的时候，看见老郑正踮着脚给他使眼色，刘师傅举着个刚出锅的肉包子朝他晃悠 —— 油乎乎的肉馅都快掉出来了，军属区的张大妈正抹眼泪，这老太太儿子在导弹部队当技术员，上次来信还说 就缺个精密齿轮，今儿见钱磊立了功，哭得比自家小子受奖还激动。
钱磊同志，说两句！ 台下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