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风声愈发诡异,早已脱离了秋风该有的温和。那风裹着刺骨的寒意,不是寻常的冷,是像无数根细冰针往骨头缝里钻的凉,刮过院墙时带着 “呜呜咽咽” 的声响,竟似有无数冤魂在风里哭嚎。院中的老桂树本还缀着半树金黄,此刻叶子被风卷得簌簌狂落,叶片触到地面的瞬间就蜷起边缘,泛出不正常的灰黑色,仿佛被风里的阴气蚀了魂。
更让人揪心的是镇妖碑碎片所在的木架,那架是林砚特意用桃木所制,本有驱邪之效,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攥着,榫卯处发出 “吱呀 —— 吱呀 ——” 的呻吟,每晃一下,碎片上那点微弱的红光就暗一分。林砚心头一紧,脚步几乎是踉跄着冲到窗边,指尖刚触到窗沿就觉一阵冰凉,像是摸到了寒冬里的铁块。
他猛地推开窗户,一股淡黑色的雾气顺着窗缝钻进来,那雾不是成团飘的,是丝丝缕缕的,像活物的触手般在空气中游走,落在青砖地上时,“滋” 地一声轻响,青砖表面瞬间蒙了层灰痕,灰痕还在慢慢扩散,细看竟能看到砖面爬着细小的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是邪祟的瘴气!” 林砚的脸色从平静瞬间沉到凝重,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 —— 上次见这么浓的瘴气,还是三年前青城山的尸潮,那次他拼了半条命才逃出来,而这次的瘴气里,还裹着更凶的戾气。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看向小辣椒的眼神里满是急切:“快把手机关掉!瘴气最喜追着人气走,你直播间几万人在线,那股子活人的阳气就是明晃晃的诱饵,再开着,要招引更厉害的邪祟过来!”
小辣椒早被窗外的怪风吓得手心冒汗,闻言更是慌了神。她攥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指尖在屏幕上乱戳,第一次按到了 “分享”,第二次又误触了 “评论区”,直到第三次才终于按到 “暂停直播” 的按钮。直播间的画面定格在院中的桂树特写,弹幕还在飞速滚动:“椒姐怎么停了?刚才那风声好吓人!”“我好像看到窗缝里有黑东西飘进来?”“是不是信号不好啊?”
她刚要按关机键,屏幕突然弹出一条粉丝留言,弹窗的红色提醒晃得人眼晕。留言的 Id 是 “楚州小道童”,头像是个画着八卦的卡通道士,内容只有短短一句,却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椒姐!我在楚州城外西坡!看到好大一片黑雾往城里飘!雾里好像有影子在动!你们千万小心!”
小辣椒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发颤得像被冻住:“林、林砚…… 你看这个!” 她把手机递过去时,手晃得厉害,屏幕差点摔在地上。林砚伸手接住,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目光落在 “楚州城西” 四个字上时,眉头拧成了疙瘩 —— 楚州城西是乱葬岗,民国时还当过战场,埋了不知道多少孤魂野鬼,历来是邪祟聚集的凶地。
他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脆响,像是谁家的花盆被风吹倒了。紧接着,桂树的叶子落得更急,地上的灰痕开始往一处汇聚,慢慢凝成细小的黑色溪流,顺着青砖的缝隙往屋里渗。林砚猛地抬头,看向镇妖碑碎片 —— 那点红光几乎要熄灭了,木架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别愣着!” 林砚一把抓过墙角的桃木剑,塞到小辣椒手里,“拿着这个,贴紧墙站着,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