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停下脚步，盯着张桂兰的手。
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指缝里还嵌着白色的面粉，可右手无名指的指甲盖缺了一小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崩掉的。
张大姐，他走过去，声音很轻，昨天凌晨三点，你真跟陈福来去买肉了？
张桂兰的眼神闪了一下，嘴硬道当然是真的！
王屠户能作证！
那你无名指的指甲，是怎么缺的？
林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像是被蒸笼的铁边刮掉的，对吧？
昨天蒸包子的时候，没小心？
张桂兰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陈福来在一旁急得大喊你别胡说！
桂兰的指甲是前几天切菜切到的！
切菜切到的，伤口会是横的，林野蹲下来，盯着张桂兰的手指，而你的伤口是竖的，边缘还有铁锈的痕迹。
陈老板，你凌晨三点去买肉，那谁在铺子里蒸包子？
陈福来的脸也白了，头垂得越来越低，肚子上的肥肉耷拉着，像泄了气的皮球。
陈福来招了，说肉是他杀的林晓，可张桂兰不承认，说她只是帮着处理了尸体，没动手杀人。
林野没信，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福来那么胖，走路都喘，怎么可能独自杀死一个成年女人？
而且林晓的日记里，提到陈福来很和善，还会给她留包子，没理由突然杀人。
他带着小周去了包子铺后院的柴房。
柴房很小，堆着些劈好的木头，墙角有块新翻的泥土，颜色比周围深很多，还能看到几根没清理干净的头发，是奶茶色的。
林队，这里的土有问题，小周蹲下来，用手捏了点泥土，里面掺着石灰，还有点肉糜的痕迹，应该是用来埋尸体的。
林野点点头，目光扫过柴房的梁顶。
梁上挂着个旧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搬来梯子爬上去，打开麻袋，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堆骨头，碎得很细，混着些没刮干净的肉渣，还有一颗带牙的下颌骨，牙齿上还沾着点口红的痕迹，是豆沙色的。
不是林晓的，小周凑过来看，林晓的牙齿很整齐，没有龋齿，这颗下颌骨上有颗龋齿，而且年龄看起来更大，应该是另一个人。
林野的心里一沉，这不是第一起！
他让小林去查陈记包子铺的租户记录，发现半年前还有个租户。
叫李梅，35岁，也是抑郁症患者，三个月前突然失踪了，没人报警。
李梅的家人在外地，她一个人住，失踪了也没人知道。
小周拿着刚从小警员刚刚查来的资料，脸色发白，而且她的身份证，在陈福来的床底下找到了，被藏在一个鞋盒里，里面还有几缕奶茶色的头发。
不对，李梅的头发是黑色的，这头发是林晓的！
林野没说话，拿着李梅的照片看。
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齐肩黑发，嘴角有颗痣，笑起来很温柔。
他突然想起张桂兰的手指，张桂兰的嘴角也有颗痣，位置和李梅的一模一样。
林野转身往警车跑去，小周在后面喊林队，去哪？
去陈福来的家！
张桂兰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