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寺庙看看。”
李象现在不敢让计划继续实施，担心高阳与辩机真有什么。
那他这位姑母会很惨。
“我不去，我还有事。”
不等李象再说什么，王寒低头走向人群。
李象很无奈，他劝过王寒，王寒选择沉默，无论李象说什么。
李象从那以后不再劝，没有经历王寒的一切，不想替王寒解开心扉。
看向女子。
“你先回去，明天去常乐坊找我。”
说完直奔寺庙。
寺庙内香客络绎不绝，李象对寺庙很熟悉，所有寺庙都差不多。
问清楚辩机在哪个房间。
走到后院，远远看着辩机禅房。
正准备过去，见高阳公主走过来。
脸色当即难看。
这姑母真不让人省心，她居然敢来？
对得起房遗爱？
倒要看看她在这里干什么。
心中祈祷，二人千万不要做一些开心的事情。
走到过，站在没有准备推开门。
犹豫下来。
偷听二人说话。
“你为什么要回来？”
高阳公主的声音很幽怨，又有几分欢喜。
可能是因为能再次看到辩机惊喜。
“谢谢公主殿下惦记，我能去哪？天下之大没有我辩机容身之处。”
辩机含情脉脉的看着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被看的低下头，摆弄衣角。
这一幕被门外李象看在眼里，这还了得？
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走进去。
辩机先是一怔，很快心虚，忙低头。
高阳公主先是一喜，接着脸色唰一下子通红。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象看着辩机。“你想死吗？”
辩机脸色一白，来长安他从未怕过任何人，包括太子李治。
唯独怕李象一人。
“不怪他，都是我的错。”
高阳公主挡在辩机身前。
李象看着姑母苦笑，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怪不得都烦公主病，这真是公主得了公主病。
不想与高阳公主说一些大道理，说也没用。
“你先回去，我跟他有话说。”
李象道。
“不能伤他性命。”
高阳公主转身满眼担忧看着辩机。
“公主殿下您先回去吧，我与李象是朋友。”
辩机给了高阳一个安心的眼神。
高阳公主这才看向李象，想要祈求他放过辩机，又放不下长辈身段。
绕过李象出门。
欲言又止最后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李象与辩机。
“坐。”辩机道。
李象坐下。
“好久不见，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并没有再提高阳公主，李象心里清楚，辩机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说再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时候觉得他与自己很像。
自己为父亲不甘，为自己不甘，辩机为了人生奋斗，为了前程不择手段。
他们都在为自己做事。
辩机去给李象煮茶。
“我知道你想要前程，我有办法。”李象道。
这才是辩机甘愿被东宫利用接近高阳公主的根源。
正在煮茶的辩机手一顿。
转头看向李象，眼中感激之色一闪而逝。
“谢谢你，晚了。”
辩机低头煮茶，他知道李象有能力改变他的命运，现在已经来不及。
他无法脱离东宫，脱离东宫的代价只有死。
这不需要选择。
“不晚。”李象道。
辩机没有接话，不晚？
李象还不知道东宫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吧。
不知道大唐小朝堂有多大权力吧。
所有官员哪一个与东宫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只是表面，还有更加可怕的世家。
他们早就看不惯功勋贵族作威作福把持着朝堂，李治是他们唯一翻身的机会。
一定会拼尽全力支持李治。
这才是李治最大的倚仗。
“你知道功勋贵族为什么能一直作威作福吗？你以为长孙无忌他们永远富贵吗？”
辩机道。
茶煮，他来到李象对面坐下。
李象不言。
“当今圣上早就想要收拾功勋贵族，圣上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不能被天下人说他卸磨杀驴，这才让功勋贵族嚣张到现在。”
辩机停顿下又道。“他们的强大无法威胁圣上，对太子殿下极具威胁，甚至能左右朝局。”
说到此处辩机笑了笑。
“人不管有多大功勋，当放权的那一刻一定要急流勇退，他们不懂，死死攥着权利，圣上只能表面扶持寒门子弟，其实是在扶持世家，让世家进入朝堂与功勋贵族达成一种平衡。”
说完，水沸腾。
辩机起身去倒茶。
李象看着辩机，没想到他知道这么多。
他若有个好身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臣子吧。
“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只能这样。”
辩机眼睛红了一下，双腿夹紧。
尽量掩饰不让李象看出来。
他不怪王寒，他要过王寒的命，王寒要了他的命根子。
将茶杯送到李象手中。
“尝尝，王寒过的好吗？”
辩机道。
不敢看李象的眼睛，他怕哭出来。
也只有在李象面前他才会敞开心扉，不再披上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伪装。
李象喝一口点头。
辩机笑了，曾经送李象一个苹果。
他知道那苹果李象没有吃，也不敢吃，害怕有毒。
今天李象喝他煮的茶，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你放心，我只是利用高阳公主，不会对她有任何伤害。”
辩机又道。
“我劝你不要那么做。”李象道，辩机还要完成东宫计策。
却不知道这一切早就被李象掌控，只要计划实施。
房家绝对没事。
东宫一定很惨，最惨的当属辩机，他会被腰斩。
大唐很久没有动过这种残酷的刑法，砍头顷刻间毙命，腰斩不会。
被斩之人会聆听生命流逝，清晰的感受到疼，绝望感，疼痛感在死前会放大无数倍。
“信我吗？”
辩机道。
李象犹豫片刻后点头。
“信。”
辩机再也忍不住落泪。
擦干眼泪笑的像个孩子。
“还怪我将王寒推下井？”
辩机有些忐忑，手不安的捏在一起。
李象起身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
“无法原谅你，你要记住人不能做错事，王寒的仇他自己报。”
说完走出房间。
辩机拍了拍肚子上的脚印。
看着李象背影。
“我六岁被送进乐坊，所有人都教我怎么做一个女人，称心是我的榜样，他们就是想要把我培养成为称心那样的人，然后对付你。”
称心是李承乾男宠。
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自语。
“我嫉妒王寒能留在你身边，我的命早就已经注定，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会帮你。”
辩机说完站起身关上门。
换上一件大红袍原地转了一圈，又戴上一顶小红帽，捏着兰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