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悦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着他。
“楚望舒，你闭嘴。”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闭嘴？”楚望舒笑得更欢了，“凭什么啊？你现在可是学院的笑话，我不笑你笑谁？”
他转过身，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声说：“各位，你们说，这N卡伐木工配不配得上咱们慕容大小姐？”
“太不配了！”
“建议慕容大小姐直接解除契约，重新召唤！”
楚望舒听了，笑得更得意了。他回过头，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慕容悦，我给你个机会。十个金币，我买下你这个N卡战灵，让他去我庄园里当园丁。怎么样？够意思吧？”
十个金币。
这数字一出，全场死寂了两秒。
然后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哄笑声。
“三十二万召唤来的战灵，十块钱就卖了，这脸打得啪啪响！”
慕容悦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十个金币。连召唤费用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这不是收购提议，这是当众打脸。
楚望舒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爽到爆炸。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前世慕容悦是学院的风云人物，各种荣誉拿到手软。而他，虽然也是天才，但永远被压一头。
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
就在这时，广场中央的公告水晶突然亮了起来。
一行金色的文字浮现在半空中。
【战灵：萧易】
【评级：N】
【职业：伐木工】
【归属：后勤部预备役】
这是学院评定系统自动生成的身份信息。每个新召唤的战灵都会被记录在案，显示在公告水晶上供全校师生查看。
而萧易的信息一出现，广场上的笑声达到了顶峰。
“后勤部预备役！哈哈哈哈！”
“N卡伐木工，归属后勤部，笑死我了！”
萧易抬头看了眼那行字，默默记下了公告水晶的位置。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楚望舒，扫过那些哄笑的学生，最后落在慕容悦身上。
少女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在强撑。萧易能看出来。
但她快撑不住了。
果然，下一秒，一个穿着教务处制服的干事挤进人群，走到慕容悦面前，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份卷轴。
“慕容悦学员，这是教务处的正式通知。”干事的声音冷冰冰的，“鉴于你召唤的战灵评级过低，学院决定调整你的资源配给。”
慕容悦接过卷轴，手指在颤抖。
她打开卷轴。
上面写着：
【通知】
鉴于学员慕容悦所召唤战灵评级为N级，综合评分下调至c级。
即日起，取消其进入核心资源区禁忌书库的资格。
每月资源配给削减90%。
如三个月内无法提升战灵评级，将被转入普通班。
慕容悦看着这几行字，脑子里嗡嗡作响。
禁忌书库。那是她前世崛起的关键。里面有无数珍贵的功法和秘籍。她重生后的计划，就是凭借记忆，提前获取那些资源。
现在，资格没了。
每月配给削减90%。这意味着她连基本的修炼资源都保证不了。
转入普通班。那里的学生，基本和精英之路无缘。
她散尽家财，赌上一切，就为了改变命运。
不仅没改变，反而比前世更惨。
前世她好歹还有家族支持，有资源傍身。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财产没了，母亲遗物没了，资格没了，配给没了。
她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这个被全学院嘲笑的N卡伐木工。
慕容悦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她想反驳，想辩解，想证明自己没有错。
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她就是个笑话。
一个散尽家财，召唤出N卡的笑话。
“慕容大小姐，要不要我再给你加两个金币？”楚望舒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满是嘲讽，“十二个金币，买你这个废物战灵，够仁慈了吧？”
慕容悦的身体晃了晃。
她感觉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是灵魂受损的后遗症。
召唤仪式结束时，世界法则对她强行改变命运的反噬，此刻彻底爆发了。
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后倒去。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萧易的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台上走了下来，动作快得像个专业急救员。他一只手扶住慕容悦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腕上，检查脉搏。
“呼吸急促，脉搏紊乱，精神冲击加能量反噬。”萧易低声自语，然后抬头看向周围，“医务人员在哪？”
人群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被嘲笑的N卡战灵，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
更没想到，他居然还懂急救。
“愣着干什么？叫医务人员啊！”萧易提高了音量。
这一嗓子总算把人唤醒了。有人跑去叫医务人员。
楚望舒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他本想继续嘲讽，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萧易那双平静的眼睛，突然有点不敢开口。
那双眼睛很冷静，像在看一堆数据。
没有慌张，没有愤怒，也没有羞辱感。
就像在处理一件普通的工作。
这让楚望舒觉得有点不对劲。
很快，医务人员赶到了。两个穿着白袍的治疗师跑过来，用担架将慕容悦抬走。
萧易松开手，站直身体。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最后落在楚望舒身上。
“十二个金币是吧？”萧易突然开口。
楚望舒一愣，然后冷笑道：“怎么，你想卖身？”
“不。”萧易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价码，侮辱性太强了。”
楚望舒笑了，“那是因为你只值这个价！”
“是吗？”萧易指了指公告水晶，“那上面写着，我归属后勤部预备役。既然是预备役，就说明我还有转正的可能。”
“转正？就你？”楚望舒笑得更欢了，“N卡还想转正？做梦呢吧？”
就在这时，远处高塔上，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程颐，学院教导主任。
他刚才一直在观察唤星广场的情况。
N卡评定，他见过。战灵昏厥，他也见过。
但像萧易这样，在全场嘲笑中依然保持冷静，并且能精准判断出装备缺陷的战灵，他还是第一次见。
“有点意思。”程颐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身走向高塔内部，准备去翻一翻萧易的档案。
这个N卡，或许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广场上，医务人员已经把慕容悦抬走了。萧易站在原地，没有跟着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教务处制服的干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萧易是吧?”干事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学院给你准备的文件。”
萧易接过文件,打开一看。
标题赫然写着:《战灵契约提前终止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