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雅举着照片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激动——她等这刻太久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红旗袍的珍珠领口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可她的声音却刻意放大,确保每个宾客都能听见:“各位长辈,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唐栀姐,你明明嫁给了津锐,为什么还要跟张厂长私下见面?你上周跟我说‘津锐不懂你,跟他过日子没意思’,我还劝你好好过,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啊!”
她故意停顿,抹了把眼泪,继续“声泪俱下”:“那天我路过咖啡馆,远远就看见你跟张厂长靠在一起说话,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直到这张照片寄到秦家……唐栀姐,你对得起津锐吗?对得起奶奶的信任吗?你这是在败坏秦家门风啊!”
“什么?唐栀还跟静雅说这种话?”
“难怪看着不对劲,原来是早有不满!”
“津锐也太可怜了,被蒙在鼓里!”
宾客们的议论声瞬间炸开,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唐栀身上。有人摇头,有人叹气,还有人偷偷看秦津锐的脸色,等着看他怎么反应。
唐栀的脸白得像纸,攥紧的手心全是汗,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想开口辩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沈静雅编的太真了,连“私下聊天”的细节都有,她根本没跟沈静雅说过这些!“你胡说!”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发颤,“我从没跟你说过这种话!那天是张厂长找我谈工作,我根本没……”
“谈工作需要靠那么近?”沈静雅立刻打断她,把照片往宾客面前递了递,“大家看!这角度像是谈工作吗?张厂长,你说说,那天唐栀是不是主动约你,还跟你抱怨津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张大海身上。他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却在沈静雅的瞪视下,硬着头皮开口:“是……是唐小姐约的我,她说……说跟秦营长过得不开心,想跟我聊聊……”
“你放屁!”唐栀再也忍不住,往前冲了一步,却被秦津锐紧紧拉住。他把她往身后护得更紧,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直直盯着沈静雅和张大海:“沈静雅,你编瞎话之前能不能打草稿?唐栀上周根本没见过你,谈何跟你抱怨?张厂长,你说她约你,有证据吗?聊天记录?通话记录?拿出来看看!”
沈静雅被问得一噎,眼神慌了一瞬,却立刻强撑:“我……我没录音!但我说的是实话!大家看照片就知道了!”
“照片角度这么刻意,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秦津锐的声音更冷,“你一直对唐栀有敌意,之前就多次挑拨我们的关系,现在又拿这种假照片来污蔑她,你安的什么心?”
“你胡说!我是为了你好!”沈静雅急了,眼泪掉得更凶,“我怎么会害你!”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李秀莲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唐栀,声音尖得像破了锣:“唐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静雅好心提醒,张厂长也作证,照片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她往前冲了两步,差点撞到桌角,被旁边的亲戚扶住。她指着唐栀的手还在抖,语气里满是鄙夷:“我早就看你不是好东西!农村来的,没教养就算了,还水性杨花!你以为绣个破图就能讨好老太太?就能掩盖你不检点的事?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必须给我们秦家一个说法,不然就滚出秦家!”
“妈!你别太过分!”秦津锐怒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唐栀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没证据就污蔑她,还让她滚,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了秦家好!”李秀莲也急了,跟秦津锐吵了起来,“你被她骗了还不知道!她就是个狐狸精,把你迷得团团转!今天我非要揭穿她的真面目不可!”
小宝被吓得“哇”地哭了,躲在秦津锐腿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裤腿,小声喊:“妈妈……别吵架……我害怕……”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够了!都别吵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她看着沈静雅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李秀莲激动的样子,皱着眉说:“静雅,你先把照片放下,有话好好说,别在寿宴上闹得难看。李秀莲,你也是,没弄清楚就骂人,像什么样子!”
“妈!您怎么还帮她说话!”李秀莲不服气,还想争辩。
“我不是帮她,是讲道理!”老太太的语气更沉,“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张厂长的话也不能全信。今天是我寿宴,别让这些破事扫了兴!有什么事,等寿宴结束再说!”
沈静雅和李秀莲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不甘——但老太太发了话,宾客们也都看着,她们再闹下去只会落人口实。沈静雅不甘心地放下照片,抹着眼泪站到一边;李秀莲也狠狠瞪了唐栀一眼,坐回椅子上,却还在小声嘀咕:“等着瞧,这事没完……”
唐栀靠在秦津锐身后,心里又委屈又暖——委屈的是被污蔑,暖的是秦津锐始终坚定地护着她,老太太也站出来帮她说话。她攥紧秦津锐的手,小声说:“我会证明自己清白的。”
秦津锐回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我相信你,我们一起证明。”
寿宴的气氛彻底冷了下来,宾客们没了之前的热闹,都在小声议论着刚才的事。沈静雅坐在角落,眼神怨毒地盯着唐栀;李秀莲则在偷偷跟张大海使眼色,显然还没放弃。唐栀知道,这场风波,远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