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条弯弯曲曲、布满青苔的狭窄巷子里,古老的石板路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沉淀。这里曾孕育一位名扬天下的状元,小巷因此得名“状元巷”。如今,点缀着细腻的传统元素,成为一处静谧而充满历史韵味的民俗文化街,只允许人步行穿梭,仿佛时光倒流。
踩在那些经过了岁月洗礼的青石板上,我的思绪似乎也随着巷子里的风轻轻飘远。脑海中突然浮现一首怀旧的诗句,低声呢喃:
“那株白杨依旧挺立, 那条青苔铺就的古旧石板路仍在, 只是角落的青苔愈发浓郁, 水手手上的老茧愈发粗糙, 曾经荡秋千的少女,也已步入中年……”
“留意。”依帆轻柔地拉了拉我的手,突如其来,一股惊险的感觉让我猛然警觉。
只见她眼角带笑,低声提醒:“前面那辆自行车飞快冲来,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快闪开!”
我赶紧抬头,只见那辆自行车嗖地一声疾驰而过,仿佛带着怒吼的风声,那锋利的轮胎卷起一串尘土,仿佛下一刻就会掀翻一切。
“你在想什么?”她微笑中带点调皮。
“我啊,就是个闲不住的文学迷,刚才那一首诗让我沉醉其中。”我笑了笑,心中依旧余韵缭绕。
依依站在一旁,嘴角含笑,空气中弥漫着融洽而温暖的气息。
很快,我们便要转入一条更窄、更幽静的小巷——舒晓婷的家。那里房屋密集,院落式的建筑错落有致,巷子两侧布满青砖灰瓦,曲折蜿蜒,宛如一盘复杂的八卦阵,生动展现着岁月的沉淀与生活的趣味。
我拨通了电话,没多久便看到舒晓婷从巷子深处快步走来。她一见到我们,便笑逐颜开,站在院门口笑吟吟地说:“这叫‘深巷隐士’,藏得挺深,其实也没那么难找。”说完带领我们进入院中,室内微微弥漫着茶香。
她领着我们坐在客厅,泡茶时笑着说:“我爸还在给一位领导扎针,忙得不亦乐乎呢。”
“他是医生吗?”我好奇地问。
“算是世代传承的针灸世家。”舒晓婷眼中流露出一丝自豪,“我们家三代都是针灸师。”
“我哥不喜欢这行,跑出去闯荡了。”她叹了口气,“我呢,习惯了每天帮人扎针,也是挺有趣的。”说完,她嘴角上扬,夹带着几分自得。
短暂的闲聊之后,舒爹坐在一旁,将我们告别时,我注意到他的背影——那瘦削的身形,似曾相识。他缓缓走向隔壁屋,动作轻缓而坚定。直到他用手在桌上一拍,示意我们坐下,我和依帆都站起身,望着他。
“请二位坐一会儿。”他的声音平静而深邃。
我点燃一支烟,他微微扬手,示意不必,于是我转身介绍:“舒爹,您好,认识这位是依帆。”
他点点头,眼神温和如春水,细细打量着我,似乎在评估潜力。虽已年近六十,却精神矍铄,气色好得几乎像个少年。
“你就是万山红,婷婷早就和我说起你了。”舒爹微笑着,“你身手不凡,又在忙碌中抽空学习针灸,真是难得。”
我指了指旁边的依帆:“他是我外甥,现在多叫我叔叔。今天前来,是想请您收他为徒。”
舒爹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严肃:“学针灸的现在越来越少,信徒也在减少,不过规矩还是得遵守。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收徒,来,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依帆伸出手,舒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关节,皱眉点头:“还可以。”
我赶紧伸出手:“让我也试试。”他又细细端详我的手,捏了捏,然后笑着点点头:“硬朗得比他还厉害。”
“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练得熟练?”依帆好奇又慎重地问。
“看你的悟性,”舒爹语气温和,“针灸虽是医学门类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实践。书本上的东西能学到一些,但真正的技艺,还得在实践中摸索。”
我笑着问:“舒爹,我也涉猎过一些医书,您觉得我还能理解吗?”
他点点头:“穴位都懂,扎得准就行,但这不意味着就能包治百病。腰痛啊,是扭伤?还是椎间盘突出?又或者肾结石?都得具体分析,不能光凭穴位记忆。”
舒晓婷轻咳一声:“我爸的标准很严格,有徒弟练得很厉害,也有浮光掠影的,众说纷纭。”
我笑着打趣:“就像厨艺,人人都会做菜,但能成为厨神的,少之又少。你爸,绝对是传说中的针灸大师。”
舒爹淡淡一笑:“我也不过是信得过几位领导罢了。”
“刚才那位,是交通厅的史副厅长吧?”我抬头一笑。
“你认识?”舒爹和舒晓婷异口同声。
“他腰椎突出了,经过我的治疗恢复得不错。”我坦率地说。
终于,我鼓起勇气,说:“舒爹,我想拜您为师。”
他哈哈一笑:“我一早就答应了,出师与否,全看你自己的表现。徒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规矩我还是要严格把关。若你表现出色,出师那天,还会搞个盛大的出师宴,宣布你的师门身份。”
我觉得他话里有底气,也心中一动:“你是真正的师父,入门宽松,出门严格。依帆,阴历新年后你就开始学习,从医书入手吧。”
“好。”他点头。
就在此时,有人影走了进来,似乎有事要找舒爹。于是,我们站起身,向他告别。舒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隔壁房间。
舒晓云亲自送我们离开巷子,站在门口说:“带了六个徒弟,真正拿得出手的,只有两个。舒大爹爹挺固执,这街上的人都知道。”
我轻笑提醒依帆:“舒姐姐说得提前了,你可准备好唏嘘了。”
两人和舒晓婷道别后,我们踏出状元巷,阳光正好,微风轻拂。依帆抬头,笑意盈盈:“学技我不怕,学开车我比谁都快,问题只在时间……”
我随意一笑:“我早就想好了,会跟陈总提个要求。第一,你负责开车,我也能上路;第二,学得好,可以帮陈总当推拉师,他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第三,要是不行,我们就辞职,我自己养你,不能一辈子依附在他手下。”我比划了个跳水动作。
他会意:“他只是个平台罢了。”
“没错,就是这个平台,能让我认识更多人。还打算搞个夜话会,扩大人脉。”我语气坚决。
“你怎么搞?”他满怀兴趣。
“我有办法。”我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叔,你说的跟我没关系吧?比如说陈总得了点痒病,我藏了就不告诉别人。”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做事讲究步步为营。先不提任何条件,等陈总用药一段时间,效果显着,再提出三项请求。”
“三项?”他疑惑。
“对。第一,夜聊会,我会告诉他,住在旭日宾馆的,预约心理咨询师万山红,收费一千元一次,咱们分成五五。”我笑着解释,“这样可以吸引富豪住进来,打响名号。”
“第二,事情稳妥后,我会提出你的条件。只要他答应,咱们就不拒绝;否则就自己学,反正时间也还有点。”
“第三,你阿姨的朋友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她已经联系好合作。”我语气坚定,“我还打算让她帮我们把白鸟湖那边的风水方案把关,确保符合需求,既能帮你把事情做得稳妥,又能为咱们争取更多利益。”
依帆听完,吃惊地盯着我:“你爷爷不让我读《水浒》,说那满是野蛮的力气,要我多看《三国》多学谋略。叔,你是不是也看过几遍《三国》?”
我笑着摇头:“只看过一遍,都是生活逼得我不得不学的东西。要是我家是富二代,天天带几位美女,享受人生,我也就懂得多了。邻居那位大嫂,是我努力的动力。”
“哪个大嫂?”他满眼好奇。
“就是那个跟我家矛盾不少的女人。她高考失利后,借喂猪的潲水骂猪,说‘这好潲你不吃,还想吃牛肉炖粉丝?’还想喝国公酒。”我调侃。
“我出来炒粉,她还说:“你还干点别的?””
“我跟弘一大师学艺,她说我学的东西像盲人拄拐,没用。”我叹息,“不过生活逼我如此,只有变得更强,才能证明自己。你也是,在这个世界闯荡,没有退路,只能迎难而上。”
街灯在夜色中摇曳,投下摇曳斑驳的光影,我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像在追寻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