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头颅飞起,残魂被封!
那维系着妖族最后一丝气运与信念的天帝位格,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熄灭!
悬浮于三十三天各处、仍在负隅顽抗的妖族残部,无论是妖神、妖圣,还是普通的妖兵妖将,都在这一刻心有所感,齐齐望向太阳星方向。
他们看到了兵主那斩灭星河的剑光,看到了阵皇那封锁神魂的道纹,更看到了……帝江那漠然立于虚空、仿佛执掌万物生灭的银袍身影。
最后的希望,彻底崩塌。
“陛下……陨落了!”
“东皇陛下也……”
“完了……妖族……完了……”
绝望的悲鸣、失神的呢喃,如同瘟疫般在残存的妖族中蔓延。失去了领袖,失去了大阵,面对如狼似虎、实力碾压的神庭大军,他们所有的勇气和战意,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哐当!
不知是哪个妖兵先扔下了手中的兵器。那一声脆响,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哐当!哐当!哐当——!
如同潮水般,幸存的妖族纷纷丢弃了手中的兵刃、法宝,放弃了抵抗,跪伏在破碎的仙宫废墟、悬浮的星骸之上。一些强大的妖圣、妖神,面色惨然,挣扎片刻,终究也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散去了周身法力,表示臣服。
负隅顽抗者,并非没有。
少数被量劫煞气彻底侵蚀、或对帝俊太一死忠到癫狂的妖族,发出了不甘的咆哮,燃烧最后的生命冲向神庭军阵。
然后。
便被毫不留情的雷霆、星辰、法则洪流彻底淹没,化为齑粉。
他们的抵抗,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便彻底消失。
大局已定。
夔牛手持巨斧,周身雷光尚未完全平息,他环视着跪伏一地的妖族,声如洪钟,传遍三十三天:
“天帝已伏诛!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形神俱灭!”
星辰老祖立于星河之上,残存的周天星力在他周身温顺流转,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些昔日或许曾受他星力恩泽的后辈,沉声道:“妖族气数已尽,莫要自误。”
十一位祖巫也停下了杀戮,他们庞大的真身屹立于破碎的天庭各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无声地宣示着胜利与主宰。
残存的妖族,在这绝对的武力与绝望的现实面前,彻底放弃了挣扎。哀嚎声、哭泣声、求饶声此起彼伏,曾经威震洪荒、不可一世的妖族天庭,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凄凉与萧瑟。
帝江悬浮于空,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被他亲手摧毁的基业,扫过那些跪伏的妖族。
他并未感到多少快意,唯有尘埃落定的漠然。
妖族,不过是【寂灭之源】与天道推动量劫的棋子,是旧时代的残影。他们的覆灭,是拨乱反正的必然。
他抬手,轻轻一招。
那口布满裂痕、灵性黯淡的混沌钟,以及坠落星空深处的河图洛书,化作流光飞入他的掌心。钟身冰凉,图卷黯淡,这两件曾经象征妖族辉煌的至宝,如今已蒙尘。
他看也未看,随手将其收起。这些东西,于他而言,已无大用,或许日后可赐予有功之人,或用于弥补洪荒。
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此。
神念如同无形的网络,细致地扫过整个三十三天。他在搜寻,搜寻那隐藏在更深处的、冰冷而疯狂的意志——【寂灭之源】!
妖庭已崩,作为其寄生的重要躯壳之一已被摧毁,它不可能毫无动静。
果然。
在三十三天的最深处,在那原本属于天帝寝宫、如今已化为一片虚无的禁区,他捕捉到了一丝异常隐晦、却更加纯粹、更加贪婪冰冷的波动。
那里,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隐隐与九天之上的某个存在(紫霄宫)遥相呼应。丝丝缕缕淡薄却精纯的天道本源之力,混杂着令人作呕的寂灭道则,正从那里缓缓渗出,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这片刚刚经历战火、规则脆弱的天地。
它似乎在……汲取养分?还是在准备着什么?
帝江眼中寒芒一闪。
“清扫战场,收押降卒,重建秩序。”他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位神庭部众心神,“负隅不降者,杀。愿降者,甄别之后,纳入神庭麾下,以观后效。”
“谨遵神主法旨!”兵主、夔牛、星辰老祖等齐声应诺,立刻开始行动。镇压残余反抗,收拢降兵,清点战利,修复破损的三十三天基础构架……一切有条不紊。
帝江则一步踏出,身影已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直接出现在了那片空间异常的区域边缘。
这里,是三十三天的“伤疤”,是【寂灭之源】力量渗透最深的节点。
站在这里,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冰冷意志的躁动与……一丝被触怒后的疯狂。
“藏头露尾,也配称‘源’?”
帝江对着那片扭曲的虚无,冷冷开口。
“滚出来!”
声如道喝,蕴含着无上空间规则之力,直接轰入那片异常区域的本质!
轰——!
那片虚无猛地剧烈震荡起来!原本隐晦的寂灭道则如同被惊动的毒蜂,骤然变得狂暴!冰冷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涌出,带着吞噬一切的贪婪与暴怒,狠狠撞向帝江!
最终的对决,在妖族天庭的废墟之上,提前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