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跑引擎的低吼在酒店地下车库停歇。
齐理推开车门,脚刚沾地,眼尖地瞄到不远处刚停稳的保姆车:“哟!小林!”
林澈刚下车,闻声回头,就见齐理和唐珏从另一侧走过来,手里拎着好几个印着大牌Logo的购物袋,收获颇丰的样子。
“唐老师!齐哥!”林澈笑着打招呼,眼神扫过那些袋子,“你们这是……去血拼了?”
“是啊,小林!”齐理立刻来了精神,胳膊特‘不经意’地一抬,手腕上那块机甲风橙表在车库灯光下闪得晃眼,“随便逛逛,买点小东西。”
林澈多机灵,立马捧场:“哇!齐哥这手表帅啊!跟你这气场绝配!”
语气真诚又夸张。
唐珏在旁边口罩下低笑了一声,没拆穿齐理那点嘚瑟。三人汇合,往电梯间溜达。
齐理还在跟林澈显摆新表,唐珏则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周燃几分钟前发的信息:【回房?】。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映出三人身影。
齐理按了楼层,嘴里还念叨着:“小林你住几楼来着?哦对,跟我一层,唐小珏你就爽了,跟燃哥大床房嘿嘿……”
林澈嘿嘿笑着点头。
唐珏没理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给周燃回了个:【马上到。】
电梯平稳上升,载着购物归来的‘战利品’和聒噪的笑闹声,去向各自的房间——
情侣档的私密空间,和单身汉(及编外好大儿)的双床标间。
晚上录制开始,大巴车晃晃悠悠出发。
齐理眼尖,扒着椅背探头:“唐小珏!你新买的手表和戒指呢?怎么跑燃哥手上了?”
他指着周燃左手腕那块深邃蓝的表,右手中指上还套着那枚烟灰色托帕石的宽戒。
唐珏瘫在座位上装死,闻言眼皮都没抬:“哦,他戴着好看,送他了。” 语气随意得像送颗糖。
周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宽戒的做旧边缘,没反驳。
“啧,恋爱的酸臭味。”齐理翻个白眼坐回去,又不安分,“喂,这大半夜的,车往哪儿开啊?刘导不会又搞什么恐怖主题吧?!”
恐怖俩字像针,扎得装死的唐珏一哆嗦,眼睛瞬间睁开了,警惕地看向窗外黑黢黢的田野。
讲鬼故事吓别人行,真进密室鬼屋?
他不行!
周燃胳膊伸过去,很自然地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掌心贴着他胳膊外侧,热度透过薄外套传过来。
唐珏立马像找到救命稻草,顺势一歪,脑袋靠上周燃肩膀,继续装死,声音闷闷的:“闭嘴齐理……”
齐理和林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刘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搞事的兴奋:“各位老师,惊喜!今晚咱们去参加一场特别的婚礼!你们是误入深山古村婚宴的游客!”
弹幕瞬间炸锅:
【谁家大半夜结婚?!阴婚吧绝对是阴婚!刘导牛逼!】
【啊啊啊啊啊我投票投对了!深夜冥婚主题!搞起来!】
【跪求珏宝澈澈齐少三人组队做单线!想看他们抱团尖叫!】
【燃哥护妻模式已启动(搂肩.jpg)聂总施医生:冷漠.jpg】
“不行!!!”齐理和林澈的惨叫二重奏差点掀翻车顶,“上次试胆大会的阴影还在呢!”
“就是!导演我反对!”林澈声音都抖了。
“反对无效!”刘导斩钉截铁,“网友票选,最高人气!”
大巴在一片哀嚎中,稳稳停在荒郊野岭。
车灯照亮前方——
一座孤零零的老宅,飞檐翘角,门口挂着两盏惨白惨白、写着褪色“囍”字的大红灯笼。
夜风吹过,灯笼摇摇晃晃,在地上投下扭曲晃动的红光。
宅子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嘶……”唐珏看着那诡异的红光和黑洞洞的门缝,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心脏真的停跳了半拍。
眼罩蒙上,世界瞬间一片漆黑。
齐理第一个嚎起来:“靠!刘导你不讲武德!我要跟聂老板一组!聂淮——!”
声音在空旷里撞出回音。
林澈也慌了,带着哭腔:“施哥!施哥救命啊!”
林澈的手胡乱往前抓,只摸到冰凉的空气。
聂淮和施屿那边半点动静没有,跟没听见似的。
“周燃……”唐珏的声音透过眼罩,有点发紧,指尖下意识蜷了蜷。
“嗯,我在。” 周燃低沉平稳的回应从前面不远处传来,像根定海神针。
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工作人员不容分说的引导。
齐理和林澈的鬼哭狼嚎一路飘远,在古宅幽深的走廊里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
上次试胆大会好歹是自己走进去的,这次蒙着眼被架着往里送?
心态直接崩了!
唐珏被带着七拐八绕,脚下踩着的地板发出沉闷腐朽的声响,空气里有股灰尘和旧木头混合的、带着点甜腻的诡异气味。
终于停下,工作人员的手松开。
一片死寂。
导演阴恻恻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飘出来:“请各位老师……摘下眼罩。”
淡定组(聂淮、施屿、周燃):
三人动作利落地扯下眼罩。
黑。
浓稠得化不开的黑。
伸手不见五指,连自己手指的轮廓都看不清。
空气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轻而缓。
聂淮推了下眼镜——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声音平静无波:“果然。”
施屿没说话,只轻微地动了一下,衣料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周燃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像是在确认那枚烟灰色托帕石宽戒的棱角。
胆小组(齐理、唐珏、林澈):
这边三人抖着手,互相摸索着扯下眼罩。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勉强借着不知道从哪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一点惨白光线(也许是灯笼余光?),看清了彼此煞白的脸。
三个人挤在一个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像是某个废弃的杂物间。
周围堆着蒙尘的破烂家具轮廓,空气里那股甜腻腐朽的味道更浓了。
齐理声音都在飘:“……唐、唐小珏……小林……咱仨……被扔这儿了?”
林澈死死攥着齐理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去了,牙齿打颤:“齐、齐哥……我害怕……”
唐珏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嗓子眼狂跳,他强作镇定,声音却有点发虚:“……怕、怕什么!不就是……黑点吗……”
话是这么说,他手指已经下意识地、死死揪住了旁边一个蒙着布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凸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