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在施医生这儿不存在的。
唐珏看了两把牌,觉得没劲,打着哈欠往旁边沙发一倒,摸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剩下四个转战麻将桌。
麻将一摆开,齐理不知道从哪个兜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堆亮闪闪的小黄鸭发卡,拍在桌角,笑得贼兮兮:“老规矩啊兄弟们!输了夹!自摸清一色?嘿嘿,夹三家!”
那小黄鸭憨态可掬,但夹在脑袋上绝对社死。
牌局开始,噼里啪啦的洗牌声里透着杀气。
聂淮码牌的手势都带着点利落:“齐理,你这道具越来越幼稚了。”
“这叫情趣!情趣懂不懂?” 齐理一边理牌一边反驳。
施屿眼皮都没抬,手指划过牌面:“聒噪。”
周燃没说话,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牌。
唐珏窝在沙发里刷着刷着,突然来了点恶趣味。他调转手机摄像头,对着吵吵嚷嚷的麻将桌那边,手指一点,直接开了个直播,标题都没写,纯属心血来潮。
直播间瞬间涌入一堆粉丝。
【卧槽????珏宝开直播了???】
【这是哪??家里???背景音好吵!】
【等等!那背影!白金色头发!是燃哥!!!】
【珏宝怎么不说话?在干嘛?偷拍吗?哈哈哈!】
唐珏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嗯,在家。无聊,看他们打麻将。”
他把镜头稍微偏了偏,正好能拍到麻将桌一角,周燃的侧影,还有对面聂淮和施屿的轮廓,齐理那咋呼的声音也清晰传了进来。
【啊啊啊啊真是燃哥!旁边是聂老板和施医生!齐少声音好大!】
【发小团过年团建!珏宝你怎么不参与?】
【珏宝嘴角怎么了?看着有点红?】
唐珏瞥见那条弹幕,嘴角抽了下,含糊道:“……摔的。”
他才不会提那茬儿。他把镜头又转回来对着自己,下巴搁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粉丝闲聊:“打麻将?累,不想动。看他们被夹小黄鸭比较有意思。”
话音刚落,麻将桌那边就传来齐理一声惨叫:“啊——!老聂!你故意的吧!拆我牌!!”
聂淮慢悠悠地打出一张牌,语气无辜:“规则允许。”
施屿紧接着面无表情地推倒自己的牌:“自摸。清一色。”
齐理:“!!!”
周燃也默默摊开牌,表示跟不起。
“哈哈哈哈哈!” 唐珏在沙发上看得直乐,手机镜头也跟着抖,“来了来了!施屿威武!”
弹幕瞬间爆炸:
【清一色自摸!!!齐少危!】
【夹三家!小黄鸭!齐少快戴!】
【施哥牛逼!人狠话不多!】
【珏宝笑得好开心!燃哥看你了!燃哥看你了!!!】
镜头里,周燃果然侧过头,朝着唐珏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施屿已经拿起两个小黄鸭发卡,在齐理绝望的哀嚎和聂淮看好戏的目光中,精准地夹在了齐理那头抓得挺有型的头发两侧,位置对称。
还有一个,他看了看聂淮,聂淮非常自觉地微微低头,让施屿把另一个小黄鸭也夹在了他额前发梢。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噗!聂老板也中招了!】
【施哥夹得一脸正气!】
【齐少生无可恋.jpg 聂老板宠溺笑.jpg 这对比绝了!】
【燃哥呢?燃哥没输?珏宝快拍燃哥!】
唐珏看着镜头里周燃幸免于难的样子,再瞅瞅粉丝的起哄,眼珠一转,对着手机坏笑:“想看周燃夹小黄鸭?那得看他下把运气了……”
他故意把镜头往周燃那边晃。
周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唐珏的手机镜头挑了挑眉,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唐老师,你皮痒了?
唐珏嘿嘿一笑,刚想再撩拨两句,直播画面突然一黑。
“哎?没电了?” 唐珏看着自动关机的手机屏幕,一脸“无辜”,对着空气耸耸肩,“那……下次再播?各位拜拜~”
也不管弹幕瞬间刷爆的问号,直接关机,深藏功与名。
麻将桌那边,周燃看着唐珏那副不关我事的样儿,嘴角勾起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唐珏笑嘻嘻地把手机往沙发缝里一塞,刚凑到麻将桌边想看看热闹,手腕就被周燃一把攥住。
周燃手臂一带,唐珏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跌坐到他大腿上。
“喂!” 唐珏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懒得动了。
反正这姿势也舒服,干脆就窝着,下巴懒洋洋地搁在周燃肩膀上,侧头看他手里的牌。
“啧!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齐理顶着脑袋两侧的小黄鸭,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这旁若无人的两位,“这还有人呢!单身狗也是狗!需要爱护!”
他一边说一边摸牌,动作都带着愤慨。
聂淮慢条斯理地打出一张牌,眼皮都没抬:“齐理,打你的牌。眼睛看桌面,别乱瞟。” 他语气平淡,但杀伤力十足。
施屿更是连眼皮都没掀,专注于自己的牌面。
周燃完全无视了齐理的抗议和聂淮的‘规劝’。
他一手揽着唐珏的腰防止他滑下去,另一只手稳稳地摸牌、出牌,动作丝毫不乱。
唐珏的重量压在他腿上,他连晃都没晃一下。
唐珏也老实,就歪着头看,偶尔看到周燃打出一张好牌,还会用胳膊肘轻轻顶他一下,表示赞许。
牌局继续在一种“有人撒狗粮,有人被贴鸭,有人专注牌桌”的诡异和谐中进行。
轮到唐珏看牌看得无聊了,手指开始不安分,悄悄去戳周燃握着牌的手背。
周燃反手就捏住他那根作乱的食指,轻轻攥在掌心。
唐珏指尖动了动,没抽出来,也就任由他握着,改用下巴蹭了蹭周燃的颈窝,像只找到舒服位置的猫。
“……” 齐理忍无可忍,摸到一张牌,看都没看就拍在桌上:“东风!”
声音老大,试图打破那无形的粉红泡泡。
聂淮瞥了一眼齐理打出的牌,再看看自己刚摸上来的那张牌,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慢悠悠地推倒自己的牌:“胡了。清一色,门清自摸。”
他亮出的牌面,赫然是刚摸到的那张绝张东风。
齐理:“???????”
他看着聂淮那张刚刚好胡掉自己打出的东风的牌,再看看自己手里那把烂牌,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头上还夹着鸭子。
施屿也默默摊牌,表示跟不起。
周燃看了看牌面,也把牌扣下了。
聂淮心情颇好地拿起最后三个小黄鸭发卡。
他先看向施屿,施屿面无表情地微微偏头,让他把一个小黄鸭夹在了耳后的发梢上。
动作自然得仿佛排练过千百遍。然后,聂淮的目光转向了石化状态的齐理,以及……
坐在周燃腿上、一脸看好戏的唐珏。
“等等!” 唐珏瞬间警觉,想从周燃腿上跳下来,“我观战的!”
聂淮才不管,施施然走过去。周燃配合地没松手。
聂淮嘴角噙着笑,精准地把一个小黄鸭夹在了唐珏那撮翘起来的浅蓝头发上。
那鸭子随着唐珏想躲的动作一颤一颤。
“聂淮!” 唐珏气结。
聂淮最后才走到彻底傻掉的齐理面前,把最后一个小黄鸭,稳稳地夹在了齐理额头正中央那撮头发上。
三个小黄鸭,在齐理脑袋上形成了完美的三角阵型。
【齐理:头顶三鸭,生无可恋.jpg】
【周燃:腿上有人,稳如泰山.jpg】
【唐珏:被迫顶鸭,无能狂怒.jpg】
【聂淮:深藏功与名,闷声发财.jpg】
【施屿:耳后别鸭,冰山酷哥.jpg】
聂淮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尤其是齐理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心情愉悦地坐回位置:“洗牌。继续。”
他敲了敲桌面,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