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首歌的余音散尽，演唱会正式落幕。
唐珏和齐理跟着工作人员溜到后台。
周燃已经卸了舞台妆，换了身舒服的私服，正坐在那儿喝水。
一抬眼看见唐珏，立马放下水瓶，张开手臂就把人捞进怀里，结结实实抱了一下。
“哎哟～燃哥！偏心眼儿！我也要抱抱～”齐理在旁边怪叫着凑热闹。
周燃笑着，毫不客气地一把将他推开，眼神黏在唐珏脸上：“回家？”
“嗯。”唐珏点头，嘴角弯着。
三人在小金和安保簇拥下上了保姆车。
回A市的路上，齐理一开始还跟打了鸡血似的，叭叭叭讲个不停。
后来实在扛不住，眼皮一耷拉，没几分钟就睡死过去，脑袋歪在一边，打起了小呼噜。
车里总算安静下来。
唐珏侧过头，借着窗外掠过的灯光，仔细看周燃那头新鲜出炉的银灰卷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手心蹭过他微卷的发梢：“好看……”
周燃低笑一声，顺势抓住他作乱的手，目光却落在他那头醒目的黑白渐变短发上。
他凑近了些，在唐珏发顶轻轻亲了一下。
唐珏耳朵尖有点热，往他肩上靠了靠。
周燃手臂环过来，两人依偎着，谁也没再说话。
车内只剩下车子平稳行驶的声音，和旁边齐理均匀的呼吸（偶尔夹杂着一点小呼噜）。
“下一场……是最后一场了吧？”唐珏靠在他肩上，声音有点含糊。
“嗯。”周燃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黑白渐变的发梢。
“想好定哪儿了吗？”唐珏又问。
“A市。”周燃答得干脆。
唐珏有点惊讶，微微抬起头看他：“A市？”
“嗯。”周燃还是那个字，语气平淡，但眼神很沉。
唐珏脑子里转了一圈——
他记得清清楚楚，周燃这次巡演的第一场，就是在A市开的。
开头在A市，结尾也在A市？
这安排……有点意思。
他刚想问，周燃已经抬手揉了揉他头发，声音放轻了点：“睡吧，到了叫你。”
唐珏确实困劲儿上来了，疑问在嘴边打了个转儿，最终还是抵不过倦意，嗯了一声，重新把头埋回周燃肩窝里，没几秒呼吸就均匀了。
周燃低头，看着怀里人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他眼下淡淡的青色，没再说话。
为什么最后一场是A市？
他没解释。
车窗外，夜色沉沉，只有路灯的光带飞速向后掠过。
齐理在副驾睡得鼾声微起，后座一片静谧。
周燃的目光落在唐珏熟睡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很浅、很温柔的弧度。
答案，其实就在他怀里。
周燃把头轻轻抵在椅背上，闭着眼，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跟哄小孩似的拍着唐珏的后背。
车子从d市一路开回A市，天都蒙蒙亮了。
唐珏下车的时候，感觉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腰酸背痛。
“哎哟喂……”齐理比他更夸张，龇牙咧嘴地揉着脖子，“下次打死我也不跟你们长途坐车了！等明儿买张机票舒舒服服回来不香吗？遭这罪！”
唐珏自己也难受得要死，听他抱怨更烦，抬脚就踹：“少废话！”
齐理“嗷”一嗓子，灵活地躲开，跟兔子似的窜进了别墅大门，熟门熟路直奔客房，嘴里还嚷嚷：“客房归我了！谁都别跟我抢！”
……
唐珏看着那家伙连滚带爬消失的背影，再看看身边同样带着倦意但眼神温和的周燃，内心缓缓打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外加一个白眼：
不是……这到底谁家啊？！
周燃看着他那副又累又无语的小表情，低笑一声，伸手揽过他，温热的手掌覆上他酸疼的后腰，轻轻揉着：“走了，回家睡觉。”
周燃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正好缓解了唐珏长途坐车的僵硬。
唐珏跟着走进卧室，周燃也特自然地跟进来。
两人往床上一倒，唐珏看着周燃近在咫尺的脸，带着点疲惫却依旧好看得要命，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周燃手臂一收，把人更紧地圈进怀里。
唐珏大概是累过头了反而有点精神，也可能是觉得周燃刚开完演唱会没力气，胆子就肥了。
手指不老实地在周燃腰侧划拉，脑袋还往他颈窝里蹭，呼吸热乎乎地喷在皮肤上，跟小猫挠痒痒似的。
周燃闭着眼，由着他闹腾了一会儿，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唐珏见他没反应，更来劲了，腿也缠上去，膝盖还故意蹭了蹭……
……
结果嘛，显而易见。
“别……”唐珏终于感觉不对了，想往后缩。
周燃哪还给他机会，一个翻身就把他困在身下，手臂撑在他耳边，声音带着点未消的睡意和危险的沙哑：
“唐老师……刚才撩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