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眉头微蹙,声音如同珠玉一般,清脆动听。
弋阳忍不住摸了摸发痒的耳朵,只觉心也痒痒的。
他看着美人走到跟前,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这是怎么了,真的生病了吗?”
温暖的触感唤醒了丢失的神智,弋阳如梦初醒,握住了那双触碰自己额头的手,“没有,我没生病。”
“手机昨天回来我就没看了,可能是关机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说罢,他握着段与的手,拉着他进了房间。手机就摆在餐桌上,弋阳拿起手机,皱了皱眉,果然关机了啊。
他叹了口气,一边牵着段与,一边把手机充上电。
段与从头到尾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一样。
弋阳忍不住逗他,“你干嘛看我?”
段与面不改色,“想看就看了。”
弋阳挑了挑眉,呦呵,这人现在倒是不害羞了,真是变成熟了。
不过,他转了转眼珠,突然想到什么,“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段与怔了怔,他有,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他和决明是什么关系,他和风南星又是什么关系,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的师门又是哪里,还有,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鬼魂,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最终他什么也没问出口,只是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探究你的秘密,这是你的自由。”
“但是,我会等到你愿意和我敞开心扉的那天。”
他的眼神坚定而认真,弋阳感觉心脏被轻轻撞击了一下,不疼,却酥酥麻麻的。
他点了点头,笑意沁满了眼眸,“好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真的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还是年轻小孩好啊,又意气风发又温柔体贴,还有颜有身材有契合他心意的异能,这样看,这人简直无一处不合自己的心意。
段与被他看得脸热,却依旧不闪不避,直视着他的目光。
“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一室的暧昧,弋阳不耐烦地看了眼刚充上电自动开机的手机屏幕。
“妈妈”两个字映入眼帘。
弋阳僵了一下,轻声问:“段与,你觉得这位母亲看到热搜的概率有多大?这通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段与看着他恍惚的神色,又想起资料里那些悲惨过往,心疼了一下,忍不住宽慰道,“不是吧,母亲都是爱孩子的,说不定是心疼你,怕你出事呢。”
弋阳:可能吧,大概吧,不知道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喂,有什么事吗?”
“还有什么事吗?你忘了你昨天捅出来什么乱子了,还好意思在这里问有事吗?”
突兀的厉喝在耳边炸开,弋阳掏了掏耳朵,他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快进到把我赶出家门吧。
“你闭嘴!谁让你说话了!阳阳,妈妈是想问你身体好些没,有没有再受伤?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妈妈给你买点补品送过去好不好?”
弋阳掏耳朵的动作顿了顿,他有些疑惑,他们竟然不问他和风南星有什么关系,也不问昨天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说实话,这位夫人应该还是挺心疼她儿子的,但是她亲生儿子已经变成鬼了,他也没办法代替她的儿子享受母爱啊。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不需要任何东西,我也没受什么伤。”
“您不是看了昨天的直播吗?就算没看也不影响,在网上随便刷都能刷到,我实力挺强的,没人能让我受重伤。”
那边突然哽咽了一下,“阳阳,你是不是一直怪我们,所以才不想回家?”
其实她还想问是不是还顾念着骨肉亲情,所以明明有能力反抗,却每次被惩罚都只是任由李健熙打。
但她没能问出口,这孩子已经和他们离心了,如果再提这件事,只怕让那孩子更难受。
弋阳顿了顿,把空间里的且行揪了出来,让他来回答。
且行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怔了怔,若说不怨,那肯定是假的,他的所有悲剧都是从回到李家开始的,那些年虽然乱七八糟的错事坏事不是他做的,但是挨打时他可是清醒的!
谁会把自己的孩子往死里打?
他不止一次向一旁的母亲和李言求助,向父亲求饶,但都无济于事。他们只是悲痛而又恨铁不成钢地注视着他。
他曾经向姜砚求助,告诉她他身边的种种怪异,希望她能放自己去外面生活,但姜砚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背地里找了个心理医生为他看病,那心理医生不知是那个地方出来的,非说他有病,每次治疗都把他痛的要死。有时候他甚至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阴曹地府。
他再没有力气再求助了。
在李家的那段时间,他的精气神差的吓人,差点连学业都没办法完成。
姜砚有时甚至会担忧地看着他,“阳阳,你是不是太累了?”然后给他各种补药。
但她也只是担忧,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他走,也没有信过他的话。
不过如今他已经成了且行,鬼域的接班人,前尘种种,皆可放下了。
思考半晌,且行终于做出了回答,“我以前怨过,不过现在不怨了。”
“我现在已经过的足够好了。希望你们一家三口也能幸福吧。”
弋阳有心说有李言在他们根本幸福不了,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安慰地摸了摸且行的头,把他的话转述给对面几人。
对面静默了一段时间,弋阳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抽泣声。
他听不得这种煽情场面,不再管他们,说了声再见,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姜砚听着对面“笃笃——”声响,眼角微红,只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身边的李健熙还在吹胡子瞪眼,“让他怨,老子管教他还管教出错了?不管他以后出了社会,谁敢和他交朋友?”
李言在他们身旁柔声安慰,“爸爸妈妈,别生气了,我占了哥的位置,哥心有怨气是正常的。”
李健熙更生气了。
姜砚扶了扶额头,觉得这副场景非常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这副诡异的场景在李家好像发生过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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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弋阳挂断电话,带着且行走出房门。
刚刚因打电话避嫌的段与直接迎了上来。
“阿阳,局长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