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看到风格各异的帅哥,服务员兴奋地手心直冒汗,面上却毫无破绽,冷静无波,她保持着完美无缺的笑容,微微侧身,“请问,哪位是弋先生?”
决明悄悄给弋阳使眼色:大师兄,谁啊,还给你敬酒?不会又是你的追求者吧?
哎呀,他神色稍显为难,同情地瞥了一眼段与:这位可怎么办呢?
任谁都看得出那一副同情表情之下的幸灾乐祸。
段与的脸色稍稍沉了一下,默默收紧了手掌,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这才安下心来。
弋阳无奈地扫了眼决明,安慰似的往段与身边靠了靠,淡淡道:“我就是,不过这酒我就不要了,送回去吧,请代我谢过那位许先生。”
服务员面色如常,这种搭讪失败的案例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早已处理的得心应手。“好的,弋先生,稍后我会退还给许先生,并向他表明您的谢意。”
服务员走后,包厢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温度,几人吵吵闹闹——主要是决明比较吵,段与和决明时不时对呛几声,弋阳无奈地当着他俩的调和剂,萧惊墨依旧沉默着做透明人,只有聊到反恐局的案子时才会插上几句。
“这里的饭可真好吃,我们下次还来吧!”
决明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喟叹。
“出息,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这还不是最好的,等到时候我带你去云鼎吃一顿,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
段与白了一眼决明,这一顿饭下来,他总算看出来这俩人之间没一点暧昧的意思,但是弋阳却莫名宠着他,好像他是小孩子一样。
好吧,他确实是这里最小的孩子。
让让他也没什么。
决明眼睛一亮,“真的?谢谢段哥,段哥,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能办到的都帮你办到!”
“你老老实实工作,赶快把今天的报告写完交上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段与没好气道,心道你少扯着弋阳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弋阳颇为稀奇地看着这俩人,一顿饭下来这俩人没少呛声,这会儿竟然吵架吵出感情了。
“笃笃——”
服务员端着一瓶酒推门而进,“弋先生,您好,这是隔壁的许先生请您的酒。”
?
“这个许先生是谁啊,这么锲而不舍?”
决明纳闷,难道真的是大师兄的追求者?
弋阳看了眼段与,皱了皱眉,这人听不懂人话吗?被拒绝了还要接着送。
服务员没看出微妙的气氛,继续道:“许先生特意嘱咐,要代他向弋先生致意,并且说……”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微妙地闪烁了一瞬,“代他向您致意,并且说,也代李言少爷……向您问好。”
弋阳神色微妙极了,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半是恍然半是感慨。原来是他啊,从醒来到现在,所有能认出自己的人都和李家有关。不过也是,且行平日里忙于兼职,没交过什么朋友,能认出自己的也就只有和李言与那对父母有关的人了。
但即使是一面之缘,他也能看出那些人的敌意,那这位许先生,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他眸色微动,轻飘飘道,“把酒退回去吧,不要再送酒过来了,我们准备走了。”
真有意思,作为“真假少爷”中的真少爷,他和作为气运之子的假少爷必然是相对的立场。气运之子身边的人都会有意无意地维护他,而针对他的敌人。就因为这样,那些人必然会对真少爷有恶感。
弋阳眯了眯眼,突然讽刺地笑出了声,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就和曾经的他一样。就是不知道,这次所谓的气运之子,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他很期待。
段与担忧地望着弋阳,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
弋阳怔了怔,冲他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段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决明和萧惊墨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过这种场合他们还是保持沉默吧。决明转了转眼珠,决定之后有空再问大师兄。
在弋阳看不到的地方,段与眸色微冷。原来是那个假少爷的朋友啊。先前他查探过资料,发现这个李言非常奇怪,每次遇到危险都能逢凶化吉,甚至让那些险情都成为他的助力。而且,和他作对的,都会有非常惨烈的结局,无一例外。这些结局有的是意外受伤导致终身残疾,有的是身败名裂入狱,还有的是意外车祸而死。
他从来不相信意外二字,且那些意外中,有的人和弋阳一样,明明是一个正常的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在遇到李言之后就性情大变,疯狂针对他,最后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这个李言,很有古怪,他决不能让弋阳也落得那样的下场。
他攥紧了弋阳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
几人保持这样的状态往门外走去。
“瞧瞧,这不是我们弋少爷吗?你不是李家大少爷吗,怎么回家这么久还没改姓?啊?”
还没出门,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弋阳转头,差点被一群花里胡哨的杀马特天团闪瞎了眼。
他闭了闭眼,转头看到段与那张银白色头发下显得更为精致的脸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才是白毛的正确打开方式。
“哪里来的脏东西,差点把我眼给闪瞎了。”
不待弋阳开口,决明不耐烦的声音就传进了那群杀马特耳中。
杀马特明显愣了一下,他们都是有名的二代,平日里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们说话,就连那个在家里天天欺负李言的真少爷在他们面前都夹起尾巴,乖的不得了,这个人竟然敢这么说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领头的红毛当即走到一张桌子旁边,“砰——”一下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们说话?”
桌子上零零碎碎的肉片丸子哗啦啦滚落了满地。
弋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一幕。
“弋阳,你就这么让你那小跟班作威作福?活的不耐烦了吧!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你就——”
“砰——!”
“信不信什么?你算什么东西,还敢随便拍老子的桌子!信不信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声更大的声响猛地震彻酒楼,正在吃饭的人们都若有若无地看了过来。隔壁那桌一群五大三粗的花臂大哥砰一下站了起来,他们本来看到这群杀马特追着几个帅哥,还以为是什么霸道少爷爱上我这种情节,乐滋滋地看起了戏,谁知道一眼没看着自己的菜,就哗啦啦掉了一地。
看戏把自己看成脑残文学里的倒霉npc,大哥们很不爽,大哥们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群杀马特。
“你……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知道我爸是谁吗?要是我爸知道了今天的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啊!好痛!别打了……别打了大哥,我们知道错了,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
“救命,救命啊!”
“我要报警,我要把你们都抓起来!”
“呜——呜呜呜——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