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雪山,湛蓝的天空,每一个去青藏旅行的游客都会被那壮观的景色所沉醉。再加上高寒缺氧,人脑子迷糊,更会觉得自己彷佛坠入仙境。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注意,注意,注意!以上的感觉仅限于初次进藏的小白,或者单纯去旅行的人群。当你真的生活在藏区,想要舒适田园,想要悠然雪山?想要忘掉烦恼、无忧无虑?纯粹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风景秀丽的嘎拉雪山,这是拉萨河附近小有名气的一座山了。就在那片还算平缓的山坡上,有上百人的农奴正在干活。这些人拿着非常原始的农具,比如木犁,木铲等,还有人干脆就是用手。这片山坡地已经是相对平整的了,看得出来,开垦了多年。用句山东这边的话讲,这是一片“熟地”。
西藏这边,山高、谷深,类似中原这边的冲积平原,在这几乎没有。拉萨河畔,雅鲁藏布江谷地,那有限的平原地块,早早地就被寺庙、大喇嘛、土司、头人等等瓜分殆尽了。
麦琪土司骑着自己心爱的蒙古马,走两步,看看忙碌的农奴,然后滋溜一口小酒。这个酒不是藏人传统酿造的青稞酒或者马奶酒,而是来自汉人的地方,听说是什么竹叶青?喝着清甜,清爽,不像是这边的酒类,都是一股子腥臊味。汉人的东西就是好啊!
走到田地间,看着大家伙忙到飞,个个满头大汗,麦琪对着地头就是一阵大喊:
“小的们,好好干啊!今天的午饭多给你们放一把盐巴!”
随行的管家赶紧安排下人,把土司的善举搞死了每个忙碌的人。一时间,这片山坡地到处传颂着麦琪的大名,还有他“慷慨”的大方。
没错,往大锅饭里面多加一把盐,就是让下人感恩戴德的了。可以想象得到,在没有土司老爷安排工作的日子里,别说吃上盐,吃个干饭都是奢望!
劳作中的藏人,不分男女,全都是土褐色的皮肤,且个个精瘦。在世界屋脊,别的资源都匮乏得很,就一样东西巨多,那就是紫外线。
长期的曝晒,使得皮肤产生了适应性的变化。即便是刚刚成年的少女,在皮肤这块也与三十岁的相差不大。强紫外线还对眼睛不友好,使得藏人中患有白内障等眼部疾病的远超汉地。
初中的时候,咱们都学过一个物理知识:海拔每升高100米,气温约降低0.6摄氏度。这就意味着,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地区,要比同纬度地区低24摄氏度。
气温低、气压低、光照强,普通的农作物,比如小麦、玉米、红薯、水稻等高产品种,根本不能生长。一直到育种技术发达起来,才培育出特殊的品种。没得选择,青稞这种作物成了西藏的主要粮食作物。
作为小麦等作物的生物学亲戚,青稞的一大优势就是耐寒冷、耐贫瘠。这特性很了不起,高原,山地,皆可种植!
为什么东部地区不种它呢?这就不得不提产量了,这是最根本的原因。正常情况下,青稞连小麦亩产的一半都达不到,也就是小麦的三分之一。青藏这地界更甭说了,能达到亩产100斤,那都是不错的丰收了。
除了上层的土司、喇嘛,下层人民一年到头,家里连点富余的粮食都没有!你以为他们为啥精瘦?饿的!藏民又为什么要把孩子送到寺庙,去当喇嘛?没办法,得先活着啊!
还有,这里为什么流行兄弟几个娶一个媳妇?是他们有特殊的癖好吗?
朱元璋早先在皇觉寺当和尚,那是他心中有佛吗?
穷啊,单纯的活不下去了!哪有别的答案啊。
所以,你还有田园牧歌的向往吗?还有到高原“净化灵魂”的想法吗?柴米油盐、吃喝拉撒,甭管你住哪,都要和这几样打交道的……
……
麦琪土司吊儿郎当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老管家赶紧过来。
“大人怎么才回来啊,拉萨来人了,是桑吉活佛。”
麦琪诧异,这老和尚咋来了?自己也没邀请他啊。
“他来干什么?不会是要在我这打秋风吧?”
管家面色难看的点点头,还真让土司说着了!
“不错,大人猜得真准!活佛的意思是奉了达赖喇嘛的教令,前来各地加收赋税。刚刚小人招待活佛,他说今年咱们要多交三成呢!”
“什么!?”麦琪愤怒的丢掉手里的马鞭,强忍住即将喷发出的怒火!
“达赖喇嘛抽了什么风?他这是不想让咱们活了吗?!有没有说为什么,加税总得有由头吧?”
两人正一路走一路说,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哈哈哈~麦琪土司回来了!真是公务繁忙啊,我这都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麦琪一看,一个身穿暗红僧袍,带着一顶毡帽的大和尚正站在官寨墙上,不是桑吉还是谁?
“哈哈哈~活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赶忙招呼管家,“去杀两头羊,再把我新酿的青稞酒拿出来,酥油茶热上!我要好好的款待活佛!”
……
在这充满藏族风情的官寨里面,麦琪和大和尚喝酒吃肉,堂下还有麦琪专门养的一队歌舞团,俩人喝的那叫一个畅快。
与大乘佛教不同,喇嘛们可没有不能吃肉、不能喝酒的说法。毕竟,不管是在草原还是早高原,物产太有限了,不吃肉不喝酒,那干脆直接饿死得了。
不过,桑吉是有修为在身的。当麦琪提议,让歌舞团里面马上成年的歌姬送去暖床,晚上就伺候活佛。遭到了桑吉的严词拒绝!开玩笑,破了邪淫之戒律,日后怎么进极乐世界?怎么去见佛祖?
“活佛,我这重点地攒点钱也不容易,这是加的哪门子税?您得给我一个说法。”
桑吉点点头,这一路走来,能理解的土司不多,都是要费一番口水。
“西藏这边武备薄弱,达赖喇嘛已经和英国政府签订了和约,将会聘请英军教官过来,帮咱们训练一支新军。这加的税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购买枪炮,还有练兵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