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晓眼含轻蔑之色，“我想干什么？你觉得呢？”
柳翠袖慌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再逼我也没用。”
“上次，我走得急，你好像还隐瞒了什么没有说。”
柳翠袖眼神闪躲，“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太多？”
“是吗？”
“是……”
这时，影卫带着凤梓杰的断指来了。
断指被包在一块儿白布中。
白布上沾染的是鲜红的血。
影卫右手捏着断指，问，“主子，怎么处理？”
秦书钰冷声道，“扔进去给她瞧瞧，看是不是她儿子的。”
“是。”影卫直接扔到了柳翠袖的身上。
这一次，柳翠袖哆嗦着手拿了起来，入目的鲜红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再也无法逃避。
“哈哈哈哈……”她大声笑着，眼泪不停地流。
“凤清晓，你以为我瞒着你的是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凤清晓变了脸，“什么意思？”
柳翠袖直视她，“温羽岚死前半个月一直吃不下东西，除了你亲手端给她的肉粥。”
凤清晓死死盯着她，没有说话。
“其实，你也猜到了，对不对？”
凤清晓依旧不说话，沉默得可怕。
柳翠袖仿佛找到了她的致命处，“凤清晓，其实你也和我一样，都不敢面对。”
秦书钰很想掐死柳翠袖，让她闭上嘴巴。
可清晓始终是要面对的。
阿酒也想上前撕烂了柳翠袖，可她也忍住了。
柳翠袖接着说：“每一碗肉粥里，我都加了曼陀罗花粉，分量也比平时加得多。所以，是你凤清晓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凤清晓的心，仿佛被她的话敲碎了，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娘亲吃的粥，是她亲手喂的。
她转身朝着通往地牢出口的甬道走去。
阿酒急道，“小姐……”
凤清晓头也不回地加速离开了地牢。
阿酒掉起了眼泪，“世子，小姐她能闯过去吗？”
秦书钰的心很疼……
其实，早在柳翠袖说出曼陀罗花粉是掺在饭食中时，清晓就应该猜到了，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
“她可以的。”
阿酒抹掉了眼泪，“我去看看小姐。”
“别多说什么。”
“嗯。”
阿酒快速奔出地牢，追凤清晓去了。
地牢中，秦书钰眼神阴沉，“柳翠袖，我把凤梓妍送来陪你怎么样？”
柳翠袖后悔了，“秦世子，我就是一时冲动才说了那些话，你别为难梓妍。”
秦书钰没搭理她，“来人，把凤梓妍带过来，跟柳翠袖关在一起。”
“是。”
两名影卫奔出了地牢。
半刻钟后，把蒙了眼，堵了嘴，绑了手脚的凤梓妍押了来。
其中一名影卫上前打开牢门，另一名影卫把人往里一扔。
牢门再次被锁上。
凤梓妍倒在地上，惊恐地不断扭动。
柳翠袖急忙爬了过去，“梓妍，别怕，是娘。”
“呜呜呜……”凤梓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柳翠袖想给女儿解开绳子的时候。
秦书钰转身离开了。
紧跟着，就听“噗”的一声，火把熄灭了，地牢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秦书钰来了侯府，直奔凤氏祠堂。
祠堂中，烛火微亮。
祠堂门口，阿酒正在跟乔维垣小声说着什么。
秦书钰站在门口，看着祠堂中跪得笔直的凤清晓，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既心疼，又感到无能为力。
这种痛，不是他能体会到的。
他也没法去劝。
少时，乔维垣走到他身旁站着，“哎，这一关，不好闯！”
秦书钰的视线没有离开凤清晓，“乔爷爷，这些日子，就叨扰了。”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凤家先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后人被困住走不出来。”
“多谢。”
秦书钰转头看向阿酒，“去把薛觅和林映疏叫来，我有事吩咐，就到祠堂外，不要让他们进来。”
“是。”
不大一会儿，阿酒就回来了，“世子，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嗯。”
秦书钰出了祠堂的院门，不停地对林映疏和薛觅吩咐着。
好一会儿，二人才领命离去。
秦书钰重新回到祠堂。
他走了进去，先是给凤家先祖磕了头，敬了香，然后跪在了凤清晓的身边。
凤清晓还是不说话，秦书钰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她一起跪着。
天亮了。
二人还是这么跪着。
乾坤大殿上，不见了秦书钰的身影。
早朝前，秦书钰派了薛觅拿着自己的腰牌进了宫，把清晓的事跟皇上说了，并替他告了假。
这件事，暂时不能外传，所以秦书钰不想多一个人知道。
夏元钧心里不是滋味，阿晓心里那一关，怕是不容易过。
早朝上，他脸色不好看，文武百官连呼吸都放轻了。
郁博丰心想，秦世子没来上早朝，或许凤清晓真的受了重伤。
温玄鹤得知秦书钰没上朝，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他向孟山长告了假，急忙出了书院，刚要上马车，华云凝的声音从香语楼的方向传来。
“温大公子……”
他一抬眸，见华云凝朝他跑了过来。
他迎面快步走去，“出了何事？”
华云凝蹙着眉头，“我想去看看凤姐姐，可又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是去侯府吗？”
“是。”
“那你见过凤姐姐后，能不能派个人回我一声，我好放心。”
温玄鹤不解，“怎么突然担心起来了？”
“昨晚做了个噩梦，早上起来就心神不宁的。”
温玄鹤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个噩梦定是关于清晓的。
“你是特意等我的？”
“嗯……”
“我先去看看，回来再找你说。”
温玄鹤说完就转身朝马车走去。
华云凝想说，你派个人回话就成，可人已经钻进了马车。
“动作还挺快。”
她转身回了香语楼。
温玄鹤坐着马车朝着勇毅侯府快速驶去。
勇毅侯府，祠堂门口。
温玄鹤看着里面并肩跪着的两人，也不知该怎么劝。
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听阿酒说了。
姑母的死跟清晓没有关系，可有毒的肉粥却是她亲手喂的，这搁谁身上也接受不了。
乔维垣走到他身旁，“温老将军和温老夫人那里，怕是也不好受。”
“祖母还不知道呢，万一……”温玄鹤不知该怎么开口。
“瞒不住的。”
温玄鹤一声轻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