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场面突然映入眼中，华云凝二人都白了脸。
唐锦晖扶着唐锦秋，“怎么样？要不你还是进马车去，等处理干净了再出来。”
唐锦秋摇头，“哥，我没事。”
华云凝强压心中泛起的恶心，“大哥，扶我过去。”
华云霆知道她的脾气，别看胆子小，一旦认准了什么，就会一条道走到黑，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
凤清晓就是她认准的人。
还有，就是见到长辈要行礼。
有时，连自己这个做兄长的都看不透，妹妹对行礼这件事为什么这么执着。
华云霆扶着她的胳膊，“情况特殊，失礼没有关系。”
“不，我要让自己的胆子变得大些。”
华云霆只能扶着她走了过去。
凤清晓见她竟然踩着满地的鲜血走了过来，担心道，“你不在马车里待着，到这儿来干什么？不怕吗？”
华云凝腿都软了，脸色更是白得吓人，“怕……”
紧跟着，就见她推开兄长，对着贺知礼、温诚泽福了一礼，“见过贺将军、温将军。”
贺知礼知道她的习惯，“云凝，这里血腥味重，你还是躲远点。”
温诚泽不明白，但也客气地点了下头。
“好，贺伯伯。”这已是华云凝的极限了。
华云霆上前，扶着她走远了些。
温玄鹤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明明怕得要死，还要来行礼。
凤清晓好像看明白了，“思若，她这是在练胆子？”
贺思若心疼道，“在华叔叔升任吏部尚书前，华姐姐总是被秦书莞那些人欺负，久而久之，性格越发内向，也不敢说话。这两年，已经好多了。”
凤清晓突然就想起来了，“我说那颗泪痣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我以前帮过她。”
温玄柏插了句，“这种地方，你们也能聊得下去？”
他等来的是父亲的又一个爆栗。
“爹，您怎么又打我？”
温诚泽瞪了他一眼，“官差还没来，不聊天难道要盯着这些尸体一直看？”
温玄柏委屈巴巴的不敢还嘴。
几人说着话，薛觅拎着窦秉正赶了过来。
京兆府的两位少尹大人领着一大群衙役跟在二人的身后。
窦秉正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他在京兆府混了这么多年，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阵恶心袭来，他硬生生忍住了。
两位少尹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跟着府尹大人一起朝着秦书钰几人走去。
没有寒暄，窦秉正直接开口问，“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凤清晓从自己出了醉江仙的大门开始，直到遇见这些杀手，全都说了出来。
秦书钰说道，“这些都是死士，总共八十六名，已全部剿灭。”
窦秉正拧着眉头，“死士的话，就不好查了，而且，能养这么多死士，背后应该不止一家。”
“你整理成卷宗，直接禀报给皇上即可。”
窦秉正觉得世子说的对，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是谁指使的，也没用。
“下官明白了。”
他与两位少尹一起，依次询问了在场的所有人。
半个时辰后，华云凝、贺思若、唐锦秋三人跟着各自的家人离开了。
现场的尸体留给了窦秉正处理，马车也留了下来，给他拉尸体用。
凤清晓几人离开后，刚拐过街角，就见鬼影一闪。
秦书钰这就要动手，凤清晓急忙拦住，“慢着，自己人。”
来人正是玥妩。
她凑到凤清晓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而后身子一闪，人从原地消失了。
秦书钰问，“怎么了？”
这里没有外人，凤清晓直接说了出来，“蒋家也参与了。”
温玄柏恨道，“这个老东西，都下不了榻了，还不老实。”
温玄鹤冷笑，“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们来一个以牙还牙。”
秦书钰赞同，“秦国公府、文远侯府、蒋府，咱们兵分三路。”
凤清晓问，“秦国公府也养死士了？”
“嗯，不多，也就十几个。”
“这是把家底都搭进来了。”
“差不多吧。”
温诚泽不反对，“你们去可以，但不能露出马脚，留下证据。”
凤清晓眼底闪过狠辣之色，“舅舅放心……”
半个时辰后，自勇毅侯府跃出一群黑衣人来。
他们戴着鬼面具，分成三队，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急速奔去。
凤清晓和秦书钰一队，带着影卫去了文远侯府。
温玄鹤与温玄柏一队，带人直接去了蒋府。
至于秦国公府，由乔维垣与竹影带领。
阿晓遇袭，乔维垣怎么忍得了？
凤家就剩这一个宝贝疙瘩了，万一出了事，凤家岂不是绝了后？
他满腔的怒气……
文元侯府，书房中。
烛光下，安仲仁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府中全部的死士都派了出去，也不知能不能杀了凤清晓。
就算不能，他们也没有证据，不能把他怎么样。
安寒松敲门走了进来，眼中是满满的担忧，“父亲……”
“什么时辰了？”
“亥时已过。”
安仲仁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是失败了。”
“父亲，儿子扶您去休息。”
安仲仁摆了摆手，“你歇着去吧，我就在书房睡了。”
他现在不想看见苏依琳，怕自己忍不住真把人休了。
安寒松能理解，“父亲早些歇着，儿子去睡了。”
“嗯。”
书房的烛火熄灭了，整座文远侯府陷入了沉寂之中。
蒋府有玥妩接应，暗卫的位置早已被她摸清。
秦国公府有秦书钰埋的眼线，暗卫同样无处遁形。
只有文远侯府是例外，所以由凤清晓和秦书钰亲自带着影卫。
从不现身的影主林映疏也加入了其中。
他也是从龙狱中走出来的，和秦书钰是过命的交情。
文远侯府后门院墙外，凤清晓等十几人紧贴墙根儿。
巡夜的兵士好像特意躲着文远侯府似的，远远地就离开了，并不靠近。
秦书钰点了下头，众人身子往上一纵，跃过了院墙。
他们手持短匕，各自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摸了过去。
一场无声的杀戮开始了。
凤清晓屏住呼吸，悄悄贴近一名暗卫的身后。
她左手捂住暗卫的嘴，同时右手持匕轻轻一抹。
她身如鬼魅，动作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轻轻把尸体放在地上后，她朝着下一个目标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