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死后，蒋昕瑶就把香莲送了过来。
钱芳卉知道对方不安好心，可自己就是个小妾，她不留也得留。
“香莲，你去给小姐熬药，伤药我来涂。”
“是，钱姨娘。”
香莲退了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钱芳卉坐在床边，边抹伤药边跟女儿说话。
她声音压得很低，“郁家定了秦书莞为 平妻，会在蒋昕瑶大婚的次日迎进府。”
蒋昕涵没有表现出任何开心或者解气的表情。
“姨娘，咱们怎么办？”
钱芳卉看着女儿背上的伤，心疼得不行，“蒋府不是久留之地，姨娘一定会给你谋个生路。”
蒋昕涵紧张道，“姨娘，你不能做傻事。”
“放心，以前府里有暗卫盯着，现在都死绝了。你爹病着，蒋昕瑶大婚将至，阮佩芹会越来越忙，没人有那个闲心盯着我。”
“那也不行，万一姨娘出了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哎，咱们娘俩总得活一个。”
蒋昕涵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这些日子，蒋府的动静不小，钱芳卉看的明白。
她娘家也是做生意的，虽然生意不大，但日子也算是富足。
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做生意，见的人多了，看事就能往深处多看一层。
之所以给蒋弘岩做妾，也是为了家里的生意能顺当些。
蒋昕涵的眼泪流个不停，“姨娘……”
突的，她就想起一个人来，“姨娘，你去找安平郡主，或许可以从她那里谋个活路。”
钱芳卉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这条路倒是可以试着走一走，只要咱们给的东西分量够足，说不定咱们母女都不用死。”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蒋昕涵改了口，“姨娘，你手太重，都把我弄疼了，还是叫香莲给我涂药。”
钱芳卉埋怨道，“你这丫头还抱怨上了，我是心疼你才给你涂药，要不，我才懒得管你。”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了，香莲走了进来，“钱姨娘，要不还是奴婢给二小姐涂药吧。”
“我不是让你去熬药了吗？药呢，谁看着呢？”
“姨娘放心，有别的下人在看着。”
“嗯，你来吧。”
钱芳卉把位置让了出来，“手轻点儿。”
“是。”
皇宫，清净殿。
秦书钰风风火火地迈进了殿门。
议事的大臣们集体闭了嘴。
夏元钧故作斥责，“没看见朕在跟众位大臣议事吗？不通禀就闯进来，秦爱卿，你可知罪？”
秦书钰双膝一跪，叩了个头，“微臣知罪，微臣有十万火急之事，否则也不敢擅闯清净殿。”
夏元钧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于是大声问道，“何事这般着急，竟让你失了礼数？”
“启禀皇上，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一直未曾娶妻。微臣想着，父亲年岁越来越大，祖母又缠绵病榻……”
秦书钰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扫了眼殿上的几位大臣后，接着说：“于是，微臣想着给父亲娶个正儿八经的嫡女进府做当家主母。”
这话一出，可把几位大臣吓了一跳。
从来都是老子给儿子娶媳妇，儿子给老子娶妻还是头一回听说。
尤其是廖振业，心思活泛了起来，这事不简单，等下了衙，他得去郁府一趟。
夏元钧觉得挺有意思，“你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又或者是哪家的寡妇？”
皇上问的直接，大臣们不敢开口。
秦书钰为难道，“皇上，毕竟亲事未成，微臣不好当面说出来。”
夏元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得了，都去殿外候着，秦书钰留下来。”
几位大臣一起退出了大殿。
紧跟着，殿门一关。
廖振业念叨着，“秦世子也是个奇人，竟然上赶着给自己找后娘，还敢在清净殿上找皇上商议，真是……”
后面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其余几位大臣都离他远远地站着。
清净殿内，夏元钧问，“书钰，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书钰自行站了起来，“皇上，微臣是真要给父亲娶个填房。”
“你要是闲得慌，朕再多派些活儿给你？”
大殿之中，除了自己跟皇上，就金俊材一个。
至于隐在暗处的龙卫，在秦书钰这里不算人。
于是，他就把自己和清晓的计划说了出来。
金俊材听得一愣一愣的。
夏元钧碍于作为皇帝的面子，不好表现得太过惊讶。
“这是你的主意？”
秦书钰摇头，“是清晓的主意。”
金俊材佩服，“郡主真是个人才呀！”
夏元钧瞪了他一眼，“去把皇后找来。”
“是，皇上。”
金俊材快步出了大殿，紧跟着，殿门再次被关上了。
没过多久，金俊材就把皇后找来了。
贺筝澜以为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儿，脚步那叫一个急切。
她进殿一瞧，只有秦书钰在，“皇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夏元钧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下，让书钰跟你再说一遍。”
“是，皇上。”
贺筝澜坐在了夏元钧的身边，看着站在面前的秦书钰，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事儿，这么神秘？”
秦书钰清了清嗓子，“娘娘，听微臣跟您说……”
贺筝澜听完缓了缓，“你说这是阿晓的主意？”
“嗯，微臣的脑子可没这么灵活。”
“这主意不错，既不会毁了好人家姑娘的清白，又可以摸清郁洛茵的底。”
夏元钧问，“你也赞成？”
贺筝澜点头，“臣妾觉得这办法可行，若是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只需诈死，不会牵连任何人。”
“既然书钰都挑明了，朕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夏元钧看着秦书钰，问，“凤梓杰母子俩在你手里？”
秦书钰跪了下来，“回皇上，他们母子确实在我们手中。”
“阿晓为什么要查郁洛茵？”
“因为岚姨的死跟郁洛茵有关。”
贺筝澜惊了，“什么？你说羽岚是被害死的？”
要想获得皇上的全力支持，有些事必须告诉皇上。
这是他与凤清晓商量后，一致决定的。
“不止是岚姨，凤侯爷和清璟的死也不简单。”
夏元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能确定吗？”
“八成。”
“跟郁家有关？”
“不能百分百确定。”
自从清晓回京，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指向了郁家。
他和清晓虽然还查不到证据，但已经确定了。
夏元钧坐回了龙椅上，沉吟不语。
贺筝澜也陷在了震惊之中。
金俊材心中痛惜，凤侯爷何等英姿，竟然被人算计了。
秦书钰仍旧跪在殿上。
良久，夏元钧才开口，“起来回话。”
“是。”
秦书钰站了起来，阿晓说的没错，他们和皇上的目标一致，挑明了会得到皇上更多的支持。
夏元钧问，“柳翠袖招供了吗？”
“不多，但她已经开了口，后面就容易多了。”
“凤梓杰那里，让他尽快开口，你们收集证据也好有个方向。”
“皇上放心，微臣和清晓会抓紧的。”
“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提。”
“多谢皇上。”
清净殿的门打开了。
贺筝澜与秦书钰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二人都乐呵呵的，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喜事。
廖振业先是给皇后见了礼，然后试探着问，“秦世子，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要有后娘了，能不高兴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