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就不会,你喊什么!”
贾张氏心里发虚,却仍摆着一家之主的架子。
“东旭!你管管你媳妇!你还没死呢,她就想 ** !”
“等以后你真走了,她还不得赶紧找个野男人把我赶出家门!”
“秦淮茹!你跟我妈是怎么说话的!”
“没大没小!嫁到我们家是你祖上积德!”
“现在还敢对我妈大呼小叫!”
自从瘫在床上,贾东旭就变得格外敏感。
秦淮茹一个眼神不对、一句话不顺,他就觉得她不把自己放眼里。
看她现在这么硬气,贾东旭更不高兴了。
要是让她养成习惯,这个家以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妈!抓住她头发!看我今天不教训她!”
贾东旭一喊,贾张氏立马冲上去揪住秦淮茹的头发往屋里拖。
在贾张氏看来,女人就得讲三从四德。
就算丈夫瘫了,你也得乖乖听话。
哪怕让你死,你也得立刻去死。
院子外头,傻柱听着贾家传来的哭喊吵闹,心里又是一软。
好不容易和秦淮茹之间擦出点火花,
这下又全毁了。
鸡没捞着,珍藏许久的猪油也没了。
这回傻柱家里是真的空空如也了。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刺骨的寒风吹在傻柱脸上。
冻住了他脸上无声滑落的泪。
太苦了。
他回头望了望屋里,尽管外面冷,傻柱却不愿进去。
一来家里现在只剩一张床和几个柜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二来是屋里太臭了!
北风这么刮着,屋里的味道根本散不出去。
在屋里待一会儿,就被熏得头疼。
“哎…早知如此…”
“早知当初就不该答应后院老太太的请求…”
傻柱低头轻声自语。
…
时间一晃几天过去。
这段时间大雪一直没停。
整个四九城仿佛陷入了沉睡。
大家都窝在家里不出门。
轧钢厂也早就停工了。
这年头平时像轧钢厂这样的厂子,也是开两天歇四五天。
没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缺电。
全国都缺电。
像傻柱,现在他连电灯都点不起了。
家里的粮食已经见底。
昨晚就着凉井水,吃了最后剩的半个窝头。
今天的饭还没着落。
而且这几天屋里越来越臭!
虽然每到晚上或早晨,屋里的温度会回升一些。
但这味道根本不是人能受的!
前两天要不是外面放鞭炮吵醒了他。
傻柱都觉得自己可能被熏死在屋里!
扫完雪回来,傻柱躺在床上。
饿、累、臭气嗖嗖往鼻子里钻。
种种折磨让他眼前直冒金星。
“不行…得去找秦姐,请她帮帮我。”
“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得饿死在这屋里了。”
傻柱嘀咕着撑起拐杖,心里暗暗琢磨。
之前虽然把猪油摔了,但终归是一番好意。
要不是棒梗捣乱,说不定现在他跟秦淮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就冲这份好心。
秦姐应该也能拉他一把。
哪怕给个窝头也行啊。
傻柱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走到了贾家门口。
透过门缝,饿极了的傻柱闻到了屋里飘出的窝头香气。
“秦姐,秦姐。”
“秦姐,开门啊。”
“我是柱子。”
拄着拐杖,傻柱虚弱地叫唤着。
屋里,秦淮茹刚要起身,却被贾张氏一把按回椅子上。
“别开门。”
“你看傻柱这几天脸色多难看。”
“万一开门后他死在咱们屋里,多晦气。”
“奶奶说得对!别开门!”
“臭傻柱!明明把猪油给了我,还要抢回去!”
棒梗气呼呼地念叨,他还记着傻柱摔猪油的仇。
“淮茹,你敢开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妈,把门顶住,别让他进来。”
贾东旭一脸得意,这几天他从贾张氏的话里察觉到一丝异样——傻柱快不行了!
傻柱死了可是好事!自己儿子还担着他干儿子的名分呢!
想到这儿,贾东旭眉飞色舞地低声问:“妈,你确定他脸色真不对?”
“那还用说!”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他那脸色都 ** 了,估计没几天活头!”
“他死了正好!”
贾东旭连连点头:“妈,棒梗可是傻柱的干儿子。”
话不必说太明,贾张氏一听就懂。
傻柱家房子虽小,可还带着后院何雨水那间小屋呢。
等傻柱一死,这两间房子怎么说也该是自家的。
“就是何雨水那丫头不好对付。”
贾东旭趴在地上,若有所思。
“哼,”
贾张氏不屑地一笑,“她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不过是个女娃,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
“就算没嫁又怎样?我乖孙可是他干儿子。”
“何雨水也配和我乖孙争?”
她一脸笃定,朝门口努努嘴,示意秦淮茹把门顶死。
秦淮茹听着,心里也翻腾起来。
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话不无道理。
儿子将来未必有什么出路,但要是能拿到傻柱的房子,也算是条后路。
有了这两间房,至少饿不死人。
这么一想,秦淮茹悄悄搬来门杠,从里面把门顶住了。
门外的傻柱还在拍门,忽然发现刚刚还能敲得动的门,这会儿推不动了。
他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准是贾张氏在屋里把门给堵死了!
到现在傻柱还是不肯信,秦淮茹会不接济他。
他认定是贾张氏不让秦淮茹开门。
“秦姐还是好的,就是摊上这么个恶婆婆。”
傻柱低声嘟囔着,拄起拐棍,又往易中海家走去。
院子里的风更大了,吹得衣衫单薄的傻柱脚步踉跄。
“一大爷,一大爷。”
“开开门啊。”
“我是柱子。”
“一大爷。”
到了易中海家门口,傻柱强撑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子,抬手敲门。
屋里一大妈一听见傻柱的声音,
下意识就想去搬煤。
易中海却摆摆手。
现在他们家煤也没剩多少了,
正好可以明着拒绝傻柱。
“柱子,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待着,怎么还出来啊?”
易中海语气听着关心,却一点实在的表示也没有。
“一大爷,我……我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家里有吃的吗?给我一口垫垫吧。”
傻柱说着就想往屋里挤,易中海却死死扒着门边:
“柱子柱子,你看……你这不早说。”
“我跟你一大妈刚就着凉水吃了俩窝头,家里也没余粮了。”
“要不你再去秦姐那儿看看?”
“秦姐?”
傻柱苦笑着摇摇头:“她那恶婆婆看着,根本不给我开门。”
“一大爷,您再瞧瞧,还有啥能吃的没?”
“随便给我点儿垫垫肚子也行啊。”
“哦,那可真没法子了。”
如今家里存粮也不多,易中海虽想装出照顾傻柱的样子,
可真要拿出救命的粮食——
那是绝不可能的。
眼看又被易中海拒绝,傻柱心里的火一阵阵往上冲。
一回两回来借煤、讨吃的,
易中海一次都没答应过。
要知道从前,他傻柱可没少从厂里带饭菜回来,给易中海改善伙食。
现在倒好,
自己落了难,拉下脸来求他易中海,
他却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行,行。”
“一大爷,您真是慈悲为怀的活菩萨。”
带着几分讥讽,傻柱拄着拐杖,迎着冷风往前院走。
阎埠贵家想必还有存粮。
这回他领了全份的冬季补助,总该能伸手拉一把。
虽说阎埠贵是出了名的小气。
但以往他没少占傻柱的便宜,傻柱也都装作没看见。
前院里。
苏青阳正坐着赏雪。
鹅毛大雪,历来都被视作吉兆。
两只小马扎支在雪地里。
中间摆了一张矮桌。
楚嫣从屋里端出两碟小食。
一盘是之前做的枣泥红果。
另一盘是早上青阳哥从仓库翻出来的柿饼。
冬天,正是吃柿饼的好时候。
也不知青阳哥在仓库里藏了多少好东西,总能时不时翻出些惊喜。
“青阳哥,柿饼来啦。”
楚嫣把盘子搁在桌上,便轻轻偎进苏青阳怀里,一同望着漫天飞雪。
旁边,旺财也叼着它的食盆凑到苏青阳脚边。
盆里是中午吃剩的肉和骨头。
苏青阳笑了笑,又从盘中取了块柿饼放进旺财的盆里。
惹得旺财高兴地汪汪几声。
“这才叫日子。”
怀里是温柔眷侣,脚边是乖巧爱宠。
雪花纷飞中,这般生活别有滋味。
当然,要是没有扫兴的人出现,就更好了。
苏青阳总觉得自己心软,见不得院里人受罪。
于是他开口了。
“傻柱!你杵那儿干嘛?”
“真是的!不知道我心软吗?看不得别人可怜!”
“别一脸惨相站在雪里!回你自己屋去!”
“???”
傻柱愣在雪地里,满脑子困惑。
听第二句话时,他还以为苏青阳要分他点儿吃的。
谁知竟是要赶他走!
要不要脸?心软就看不得,所以干脆不看是吧!
你抱着如花似玉的媳妇,桌上摆着零嘴。
连养的狗,食盆里都有肉有骨头!
再想想自己的处境——秦淮茹给他闭门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