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瑶安堂总院药圃,晨雾还未散尽,苏瑶正蹲在雪莲丛旁,指尖捏着一片泛黄的雪莲瓣 —— 这是三日前从江南送来的试种样本,在京城能四季常青的雪莲,到了江南不过十日就叶片蜷曲,根部还生了霉斑。小豆子蹲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本《江南风物志》,眉头皱得紧紧的:“苏姑娘,书上说江南‘夏湿热、冬湿冷’,雪莲喜干寒,怕是真的难活。可江南分院要是没有雪莲,遇到腐心毒这类急症,根本没法救急啊!”
李默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药材清单,上面密密麻麻标着红圈:“不光是雪莲,火莲在江南也长势差,连龙涎草都得掺三成当地的‘水香茅’才能用。我想着,要是能在江南找到替代药材,既能降低成本,还能让分院真正扎根,可就是没实地看过,心里没底。”
苏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目光落在远处的南大街 —— 晨市已经热闹起来,百姓们提着菜篮经过瑶安堂,时不时有人探头进来问 “分院啥时候开到江南”。她深吸一口气:“我去江南一趟。亲自看看当地的水土,找老药农问问替代药材,顺便查探下江南的药材商 —— 之前听说江南的药材被盐铁司旧部垄断,若是真的,分院开过去也会受掣肘。”
“我跟你去!” 小豆子立刻站起来,挺了挺胸膛,“我现在能认全草药,还能帮你熬药、记笔记,不会拖后腿!”
慕容珏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玄色劲装已换成轻便的锦袍,显然是刚处理完边境的急报。他听到苏瑶的决定,快步上前:“我陪你去。江南盐铁司的旧党多是太后余孽,当年盐铁案他们没受到清算,对你定有敌意,我在你身边能护你安全。京城这边,我让铁面协助三皇子守防,秦风盯着天牢的太后余党,不会出问题。”
苏瑶知道他的性子,再争执只会耽误时间,便点头应下:“那我们明日出发,带少量随从,扮成普通药商,避免引人注目。李默,京城分院和药圃就交给你,要是皇帝的病情有反复,立刻传信给我。”
次日清晨,苏瑶、慕容珏和小豆子带着两名燕云骑,乘坐一艘普通的乌篷船,从京城运河出发前往江南。船行三日,两岸的风光渐渐从北方的萧瑟变成江南的青绿,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小豆子趴在船窗边,兴奋地指着岸边的稻田:“苏姑娘,你看!江南的稻田好大,还有采莲的船呢!”
苏瑶笑着点头,翻开母亲留下的《毒经》,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是母亲当年去江南行医时记下的笔记:“江南多湿疫,可用‘水莲根 + 薄荷’熬汤预防;雪莲难活,可与‘石莲’嫁接,增强耐旱性。” 这笔记像一道光,让她对江南的药材问题多了几分底气。
第五日午后,船行至江南 “乌镇”,岸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苏瑶探头一看,只见几个百姓正抬着一个昏迷的孩童,往镇上的药铺跑,孩童的脸色发青,嘴唇泛紫,显然是中了毒。
“停船!” 苏瑶立刻下令,带着小豆子和慕容珏跳上岸,快步跟了上去。药铺里,老掌柜正急得团团转,见苏瑶等人进来,连忙哀求:“姑娘,你要是懂医术,救救这孩子吧!这几日镇上已经有三个孩子这样了,查不出是什么毒!”
苏瑶蹲下身,握住孩童的手腕诊脉 —— 脉象急促如弦,指尖触到孩童的皮肤,竟带着一丝凉意,是 “湿热毒”!她立刻掏出银针,在孩童的 “曲池”“血海” 二穴刺入,又从药箱里取出雪莲粉,用温水化开,给孩童喂了一勺。半个时辰后,孩童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终于睁开了眼睛。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孩童的母亲跪在地上磕头,周围的百姓也纷纷围上来,诉说最近镇上的怪事:“这几日井水变浑,喝了就肚子疼”“河边的草都枯了,牛羊吃了也会中毒”。
苏瑶心中一沉,跟着百姓去河边查看 —— 河水泛着淡绿色的光,岸边的草叶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粉末,用银针一探,银针瞬间变黑!是 “腐心草的粉末”!她立刻对百姓说:“别喝河水和井水,我教你们用薄荷和水莲根熬汤,能解这毒!”
慕容珏则去镇上的衙门报案,可衙役却敷衍道:“不过是几个百姓闹肚子,哪来的毒?你们别多管闲事!” 说完就把他赶了出来。
“肯定是衙门的人搞的鬼!” 小豆子气得攥紧拳头,“他们肯定和垄断药材的人勾结,故意污染水源,让百姓只能买他们的药!”
苏瑶点头,决定暗中调查。当晚,她和慕容珏悄悄潜入镇上的药材行,果然看到几个衙役正在搬运袋装的 “腐心草粉末”,为首的人竟是江南盐铁司的旧部 —— 王通!当年盐铁案时,他因证据不足逃脱,没想到躲在江南继续作恶。
“王通!” 慕容珏纵身跃起,佩刀抵住王通的喉咙,“你为何污染水源?为何垄断江南药材?”
王通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嘴硬:“我…… 我是按上面的吩咐做的!上面说…… 说要阻挠瑶安堂来江南开分院,让百姓只能依赖我们的药!”
“上面是谁?” 苏瑶追问,手中的银针对准王通的穴位。
王通刚要开口,窗外突然射来一支毒箭,直逼王通的胸口!慕容珏眼疾手快,挥刀打落毒箭,可王通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大喊:“是…… 是太后的亲信!在苏州的‘盐运司’!他们还有很多人,想在江南搞事!”
就在这时,小豆子拿着一封密信跑进来,脸色惨白:“苏姑娘!京城来的急信!皇帝陛下的病情加重了,高热不退,三皇子让你立刻回京!”
苏瑶接过密信,上面的字迹是慕容珏的亲信所写,说皇帝的残毒突然发作,脉象微弱,御医们用了之前的药方也无效,必须等苏瑶回去用针术配合新的解药才能救。
“我们得立刻回京!” 苏瑶心中一紧,将王通交给赶来的乌镇百姓,让他们扭送苏州府衙,“王通交给你们,你们拿着他的供词去报案,苏州府要是不管,就直接送到京城的秦风大人那里!”
百姓们点头,纷纷表示会保护好供词。苏瑶、慕容珏和小豆子立刻赶回船上,下令船夫全速回京。船行至长江口时,突然遇到三艘快船拦截,船上的人手持毒弩,箭杆上泛着淡绿色的光 —— 是王通的手下,想杀人灭口!
“瑶瑶,你和小豆子躲进船舱!” 慕容珏拔出佩刀,纵身跳上快船,与刺客展开激战。苏瑶却没有躲,掏出银针,用 “导气术” 控制力度,甩出十几枚,精准刺中刺客的穴位,刺客们纷纷倒在船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 是铁面带着燕云骑赶来!原来慕容珏担心苏瑶的安全,出发前就安排铁面在江南沿线接应,听到消息后立刻赶来支援。
“将军!苏医令!” 铁面翻身下马,递过一封新的密信,“三皇子说皇帝陛下已醒,能勉强说话,但仍需苏医令尽快回京,调整药方!”
苏瑶接过密信,心中稍安,却仍不敢耽误。快船继续全速前进,日夜兼程赶回京城。途中,苏瑶一直在整理江南的调查结果:王通的供词、污染水源的证据、江南药材的替代品清单,还有母亲笔记里的 “雪莲嫁接法”,这些都是瑶安堂江南分院的关键,也是打击太后余党的重要证据。
第七日清晨,船终于抵达京城码头。三皇子的亲信已在码头等候,见到苏瑶,立刻上前禀报:“苏医令,陛下醒了,说要见你和慕容将军,三皇子在养心殿等着你们!”
苏瑶立刻带着药箱,和慕容珏、小豆子快步赶往皇宫。养心殿内,皇帝躺在龙榻上,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能说话,见到苏瑶,虚弱地招手:“苏卿…… 你回来了…… 江南的事…… 查得怎么样?”
“陛下,江南的水源是盐铁旧部王通污染的,他已被擒获,供出太后的亲信在苏州盐运司策划作乱,臣已将证据交给秦风大人,会尽快彻查。” 苏瑶汇报完江南的情况,立刻掏出银针,为皇帝诊脉,“陛下的残毒已深入经脉,需用‘雪莲根 + 石莲’熬制的汤药,配合针术,才能彻底清除。石莲是江南的药材,臣在江南已找到,正好能用。”
三皇子立刻下令:“快传太医院,按苏医令的方子熬药!”
苏瑶亲自盯着熬药,慕容珏则在一旁汇报边境的情况:“墨尘留下的降兵已协助西域都护府清除北狄残余,边境安稳,铁面已返回京城,燕云骑随时可调动。”
汤药熬好后,苏瑶亲自给皇帝喂下,又用针术刺激穴位,引导毒素排出。一个时辰后,皇帝的脉象渐渐平稳,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对三皇子说:“珩儿…… 苏卿和慕容卿…… 是朕最信任的人…… 江南的事…… 瑶安堂的事…… 都交给他们…… 你要多听他们的建议……”
三皇子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儿臣明白,父皇安心休养。”
午后,苏瑶和慕容珏离开养心殿,前往瑶安堂。路上,慕容珏握住苏瑶的手,轻声道:“江南的事,等父皇好转,我们再一起去处理。瑶安堂的江南分院,一定会开起来,让苏家的仁心传遍江南。”
苏瑶点头,看着街头的百姓 —— 孩子们在巷口追逐,商贩们吆喝着生意,老人们坐在茶馆里聊天,一派祥和的景象。她知道,这安宁来之不易,需要她和慕容珏、三皇子,还有所有心怀正义的人一起守护。
瑶安堂内,李默正带着学徒们整理江南的药材样本,见苏瑶等人回来,立刻迎上去:“苏医令,你们可回来了!我按你留下的笔记,试着用石莲和雪莲嫁接,已经成功了几株,在江南应该能存活!”
小豆子也兴奋地跑过去,看着样本:“苏姑娘,你看!这嫁接的雪莲,叶片更绿了,肯定能在江南种活!”
苏瑶看着样本,心中满是欣慰 —— 从京城到江南,从雪莲的存活难题到打击盐铁旧党,从皇帝的病情到瑶安堂的扩展,每一步都充满挑战,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 “护家国、济万民” 的初心。
傍晚的瑶安堂,药圃里的雪莲和火莲在夕阳下泛着微光。苏瑶坐在石桌旁,翻开母亲的《毒经》,在江南笔记的旁边添了一行字:“江南水绿,雪莲亦可扎根;民心向仁,邪祟终难作祟。医道漫漫,当以心为舟,以术为桨,渡万民于安康。”
慕容珏走到她身边,递过一杯温热的莲子羹:“在想什么?”
“在想江南的百姓,” 苏瑶笑着说,“等皇帝陛下好转,我们再去江南,把分院开起来,教百姓种嫁接的雪莲,让他们再也不用受药材垄断的苦。”
慕容珏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去。无论是江南的水乡,还是京城的街巷,我们都会一起守护,一起把瑶安堂的仁心传得更远。”
夜色渐深,京城的灯火渐渐亮起,像一颗颗温暖的星辰。苏瑶知道,皇帝的病情还需要调理,江南的余党还需要清除,瑶安堂的扩展还需要努力,但她不再害怕 —— 有慕容珏的守护,有三皇子的信任,有李默、小豆子和百姓们的支持,有母亲留下的智慧和勇气,她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让苏家的莲花纹,在江南的水乡和京城的街巷,永远绽放着正义与仁爱的光芒。
次日清晨,苏瑶接到苏州府的传信:王通已被定罪,太后在江南的亲信也被抓获,江南的水源已清理干净,百姓们正等着瑶安堂分院的开设。她立刻带着小豆子和李默,开始筹备江南分院的事宜 —— 挑选学徒、整理药材样本、撰写种植手册,瑶安堂内一片忙碌,却充满了希望。
苏瑶站在瑶安堂的门口,看着远处皇宫的方向,心中满是坚定 —— 她会继续辅佐三皇子,守护皇帝的健康,扩展瑶安堂的仁心,和慕容珏一起,迎接一个没有阴谋、没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的新时代。朝堂的暗流虽未完全平息,但正义的光芒已照亮了前路,她会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下去,永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