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白沙长夜与沙漠奇遇
扑面而来的风沙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方才地下室的潮湿闷热截然不同。黑崎一护抬手挡在眼前，橘色碎发被狂风掀起，露出额间细密的汗珠。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瞳孔微微收缩——这片沙漠竟是纯粹的白色，沙粒细腻得如同碾碎的骨殖，在灰暗天幕下泛着诡异的冷光，连风都带着死寂的气息，仿佛吹过的是亘古不变的坟墓。刚才在地下室坍塌前冲出的瞬间，他的衣袖被落石划破，此刻破损的布料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的小臂上还残留着几道被碎石擦过的血痕，血珠刚渗出就被干燥的空气凝固成暗红的印记。
“这就是……虚圈？”茶渡泰虎低沉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发飘，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前的荒芜远超想象，连空气中流动的灵压都带着一种冰冷的恶意，与现世、甚至尸魂界截然不同。他习惯性地将背后的巨型腕轮往肩头挪了挪，那是他力量的象征，此刻金属表面已蒙上一层细密的白砂，折射着惨淡的光线。
石田雨龙推了推沾满沙尘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远处那座突兀耸立的纯白城堡：“那就是虚夜宫吗？蓝染惣右介的巢穴。”他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灭却师与虚之间的宿怨，让他对这座散发着强大灵压的建筑本能地警惕。他抬手拂去肩头的沙粒，指尖触到灭却十字项链的边缘，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祖父的仇、灭却师的尊严，都将在这里做个了断。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前方的沙丘后走出。那人身着纯黑死霸装，外面披着一件绣着队花的白色队长羽织，在这片苍茫的白沙漠中显得格外醒目。他左手按着腰间的短刀，刀鞘古朴，边缘却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右手正随意地拨弄着被风吹乱的额发，步伐稳健得仿佛脚下不是深陷的流沙，而是坚实的平地。
“文刀队长？”一护愣住，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随即露出惊喜之色，“您怎么会在这里？”他清楚记得，出发前浦原喜助特意叮嘱过，到了虚圈后先设法与文刀汇合，还说文刀会提前在那边接应。可他一直以为文刀会和浦原先生一同留在现世布置防御，怎么会比他们先一步抵达虚圈？
文刀抬手示意他们靠近，声音压得很低：“我通过断界先一步到达，已经在这里观察了一段时间。”断界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借助浦原特制的道具，他才能提前这么久抵达。他指了指远处的虚夜宫，眉头紧锁，“那座城堡有问题，它周围的空间被扭曲了，我们看到的距离和实际距离完全不符，贸然奔跑只会白费力气。”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刚才试着朝城堡直线前进，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却感觉连百米都没推进，脚下的沙丘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移动，像是某种巨型幻术。”
一护三人对视一眼，皆是了然。难怪刚才朝着虚夜宫的方向跑了许久，感觉城堡的轮廓丝毫没有拉近，原来是空间被做了手脚。一护下意识地握紧斩月的刀柄，温润的木质触感传来，却没能完全驱散心中的焦躁——织姬还在里面等着他们，每多耽误一秒，她就可能多一分危险。想起浦原喜助临行前的嘱咐，一护对文刀更添了几分信任，又问道：“文刀队长，您感知到织姬的气息了吗？”
“暂时安全，但处境不明。”文刀的语气凝重，“我用灵压感知扫过虚夜宫的外围，能捕捉到她微弱的生命信号，但被某种结界屏蔽着，具体位置无法确定。蓝染把她带到这里，绝不可能只是囚禁那么简单。”他抬眼望向那座纯白的城堡，目光复杂，“那家伙的野心深不见底，织姬的能力或许对他的计划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尽快突破虚夜宫的防御。”
四人不再多言，调整方向，试图绕开被扭曲的空间区域，朝着虚夜宫稳步前进。白色的沙粒没到脚踝，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们的脚步。狂风卷着沙砾不断击打在他们身上，打在脸颊上如同被细小的冰碴划过，生疼刺骨。一护的橘色头发早已被风沙染成斑驳的灰白色，茶渡宽厚的肩膀上积起薄薄一层沙，石田雨龙的眼镜片更是被沙尘覆盖，每隔几步就得停下来擦拭。
穿过一道低矮的岩壁后，眼前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这里是虚圈的22号地道，岩壁上还残留着基力安级虚爪痕的印记。刚踏入地道没多久，前方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夹杂着像是打闹的动静，与地道内的死寂格格不入。
“小心。”文刀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灵压顺着岩壁悄然探向前方。
一护三人立刻绷紧神经，警惕地靠近。转过一道弯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愣住：三个形态奇特的破面正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嬉闹。那身影看起来像个少女，穿着宽松的破面服饰，脸颊圆嘟嘟的泛着健康的粉色，头上还顶着两个类似小角的突起，正手忙脚乱地躲闪着。
“喂！你们别追啦！再跑我就要生气咯！”少女奶声奶气地喊着，声音里却没多少威慑力，脚下反而跑得更欢，灵活地绕着石柱转圈，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沙尘。
追她的两个破面，一个身形像胖乎乎的青蛙，绿色皮肤裹着圆滚滚的身体，顶着螺旋状面具，正是沛薛；另一个则瘦高，脑袋圆圆的像个锤子，长着鸟嘴面具，正是咚咚恰卡。两人一边追一边嚷嚷：“妮露大人！抓到你就要罚你陪我们玩一整天！”
一护三人见状，以为是破面在欺负同伴，立刻摆出战斗姿态。雨龙左手握住灵弓，右手凝聚起灵子箭，弓弦轻颤蓄势待发；茶渡双拳紧握，手臂上泛起暗红色的光泽，肌肉贲张如铁块；一护更是直接拔刀出鞘，“噌”的一声，斩月的冷芒映亮了半条地道：“喂！你们两个，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听到声音，打闹的三人同时停下。被叫做妮露的少女转过身，眨着大大的天蓝色眼睛看向一护他们，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沙粒，脸上没有丝毫被袭击的惊慌，反而带着孩童般的好奇：“咦？你们是谁呀？穿着好奇怪的衣服呢。”
沛薛和咚咚恰卡也打量着一护等人，尤其是一护身上散发出的死神灵压，让他们歪了歪头。“死神？”沛薛从面具的孔洞里发出疑惑的嘀咕，却没露出丝毫敌意，反而对着妮露笑道：“妮露大人，你看，来了新朋友呢！”
妮露一下子兴奋起来，跑到一护面前，仰着小脸说：“我叫妮露！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他们是沛薛·卡迪谢和咚德恰卡·毕尔斯坦，我们在玩抓人游戏呀，不是打架哦。”她指着刚才的追逐路线，小手指在空中画着圈，解释得一脸认真，那活泼的样子完全不像身处危险的虚圈，反而像在游乐园里玩耍的孩子。
一护三人面面相觑，刚才紧绷的战斗感瞬间消散，只剩下满脑子的疑惑——这虚圈里的破面，居然在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雨龙缓缓放下了弓箭，茶渡也松开了紧绷的拳头，一护挠了挠头，看着眼前蹦蹦跳跳、毫无戒心的妮露，还有那两个对死神毫无敌意的破面，实在没法把他们和之前遇到的艾斯林格、戴摩拉那样凶狠的敌人联系起来。
妮露似乎完全没在意他们的反应，反而拉着沛薛的胳膊晃了晃，好奇地问：“他们是来虚夜宫的吗？那里可不好玩哦，全是冷冰冰的石头和凶巴巴的家伙。”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一护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愣在原地，心里满是对这突发状况的惊讶。
文刀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妮露头顶的小角上，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从虚夜宫出来？知道怎么避开外面的空间扭曲吗？”
“知道呀！”妮露立刻挺起小胸脯，得意地拍了拍，“大坏蛋把路弄乱了，但是我知道秘密通道！穿过前面的峡谷就能绕过那些讨厌的扭曲，很快就能到城堡脚下哦！”她说着便转身朝地道深处跑去，跑了几步又回头招手，小脸上满是急切，“跟我来呀！晚了就被大坏蛋发现啦！”
一护看向文刀，眼神里带着询问。文刀沉吟片刻，仔细感知着妮露的灵压波动：“她的灵压虽然微弱，但很纯净，没有恶意。而且……我们确实需要找到突破空间扭曲的方法。刚才我观察过地形，她指的方向确实有一道峡谷，或许真的能走通。”
茶渡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说：“我觉得她没有说谎。”他能感觉到妮露身上有种让人无法怀疑的纯真。
石田雨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就算有诈，我们也有应对的能力。而且，这两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破面，应该构不成威胁。”他说着，还不忘朝沛薛扬了扬下巴，沛薛吓得缩了缩脖子。
一护深吸一口气，握紧斩月：“好，就跟她去看看。”无论如何，这都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他望着妮露蹦蹦跳跳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小女孩身上藏着秘密，尤其是她提到虚夜宫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绝不像普通孩子该有的。
四人对视一眼，快步跟上妮露的身影。沛薛和咚咚恰卡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一路上还在为刚才的游戏谁输谁赢争论不休，妮露则时不时回头给一护他们讲解地道里的“陷阱”——哪些石柱是空心的，哪些角落藏着会突然冒出来的小虚。
而此刻，虚夜宫最深处的殿堂内，气氛却压抑得近乎凝固。
高耸的穹顶笼罩在昏暗的光线中，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整个殿堂，柱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压。只有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枚巨大的黑色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液体在流动，散发着幽幽的紫光，将周围十道身影的轮廓映照得如同鬼魅。
这便是蓝染惣右介麾下最精锐的战力——十刃，由瓦史托德级大虚进化而成的破面强者，象征着死神十番队的力量，每一个都拥有堪比队长级的实力。
蓝染端坐在晶体下方的王座上，白色的羽织如同展开的翅膀，覆盖在黑色的死霸装外。他微微垂着眼帘，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在他身前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阵眼处镶嵌着六枚紫色的晶石，散发着与中央晶体同源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十刃耳中，仿佛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有四位客人已经抵达虚圈了。”
他伸出手指，依次点过虚空，仿佛在清点名单：“石田雨龙，灭却师的幸存者；茶渡泰虎，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黑崎一护，死神与虚的混血……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文刀，灵压特性很奇特，像是……混合了多种力量。”
“前三位，曾有过仅凭四人便闯入尸魂界的‘壮举’，被称为‘旅祸’。”蓝染的目光扫过下方，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欣赏即将上演的好戏，“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营救井上织姬。那个拥有‘双天归盾’的少女，确实是个有趣的存在。”
“哼，不过是些杂鱼。”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身形魁梧的葛力姆乔猛地站起身，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好战的火焰，他的十刃编号“6”清晰地刻在后背，“让我去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他最近因为擅自行动被蓝染剥夺了左臂的力量，正憋着一肚子火，急需一场战斗发泄。
他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如同泰山压顶，让他脚步一滞，刚抬起的腿硬生生停在半空。蓝染的笑容未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坐下，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浑身一僵，额头上青筋暴起，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蓝染，仿佛要喷出火来。但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悻悻地坐回原位。他清楚，在蓝染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那家伙的力量深不可测，刚才那一瞬间释放的灵压，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们无需主动出击。”蓝染慢悠悠地说道，手指依旧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虚夜宫便是最好的猎场，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就好。迷宫般的回廊，强大的守卫，还有……你们，都是最好的猎人。”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扫过每一个十刃的脸，“各自回自己的宫殿吧，一切如常。”蓝染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十刃诸君，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 敌人有4人，不能大意 不过也没有必要慌张 你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和平时一样行动， 不骄傲，不急噪， 只要坐在椅子上等着就可以了， 不用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 只要与我共同进退。 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十刃们沉默地起身，各自散去。赫丽贝尔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乌尔奇奥拉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黑色的风衣如同融入阴影；诺伊特拉则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入侵者交手。
殿堂内只剩下蓝染一人，他望着悬浮的黑色晶体，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晶体内部的液体流动得更快了，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灵子在汇聚、融合。
“黑崎一护……”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让我看看，你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你的存在，或许会成为我计划中最有趣的变数。”
地道内的风带着潮湿的气息，与外面的干燥截然不同。一护望着妮露蹦蹦跳跳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叫妮露的少女，到底是谁？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破面吗？刚才妮露提到虚夜宫的“大坏蛋”时，他似乎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属于十刃的灵压残响，虽然转瞬即逝，却绝不会错。
远处的虚夜宫，尖塔在灰暗的天幕下投下冰冷的阴影，仿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片土地上的异动。城堡的大门紧闭，如同巨兽的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一场意想不到的相遇，悄然改变了他们的救援之路，而虚夜宫内的猎手们，已做好了迎接猎物的准备。
妮露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道尽头的光亮处：“到啦！从这里出去就是峡谷，穿过去很快就能到啦！”光亮处隐约能看到峡谷两侧高耸的岩壁，上面布满了风蚀的痕迹，看起来毫不起眼，却隐约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那是扭曲空间的边缘。
一护抬头望向峡谷深处，仿佛能看到织姬焦急等待的脸庞。他握紧斩月，率先迈步走了出去，橘色的身影在灰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织姬，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