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冥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着方才的事。
虽然不知道段睿打的什么算盘。
但想来应该还是在找白有平留下的那些东西。
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钟冥回了镇里后,赶去白有平的墓前上香焚文。
他在一张纸上把今天的事都写了个清楚,随后全都烧给了白有平。
当天晚上,白有平就进了钟冥的梦里。
原本钟冥是想问下具体情况的。
没想到白有平来了后只说了一句:
“放心吧,你师爷的坟没问题,不用去管。”
还不待钟冥再追问什么,白有平竟然就兀自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钟冥醒来后真是一头的雾水。
“那我就……先不管啦?”
与此同时,段睿的家里。
段睿昨晚回来后,关起门来又是一通摔打。
段睿实在是气坏了。
自己堂堂段家接班人,竟然被一群村民堵在了山上,还差点闹到要报警。
段睿耐着脾气解释:
“我们是来找先人的坟地的。”
没想到村里人却直接开怼:
“放你奶奶个罗圈屁!”
“我们这里山上没有坟,世世代代都没有。”
“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走,那索性就别走了!”
段睿几人昨天走时那叫一个狼狈。
好不容易找来的大师,也为此气得直接拂袖而去。
段睿坐在地毯上彻夜未眠。
眼看着窗外太阳已然升起,段睿扶着柜子站了起来。
这事是爷爷交代下来的,今天还要去爷爷那里回话。
事情没有办成,想来一顿臭骂是免不了了。
书房门再次打开时,段睿已恢复平时的精致模样。
眼看段睿走了出来,他的助理赶紧跟了过来。
“老板,那两个办事不力,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分公司报到了。”
段睿整理了一下领带:
“哪个分公司?”
“埃塞俄比亚那家,现在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段睿点了点头,心头的火气这才消了两分。
“一会儿我去见老爷子,你自己直接去公司吧。”
跟在段睿身后的助理听后暗暗松了口气。
这种时候不用跟在段睿身边,那真是能少挨不少的骂。
‘算了,忍了吧。’
‘一个月两万多的工资,挣的全是窝囊废啊。’
……
钟冥今天早早到了店里。
门开了没一会儿,钟冥就接到了庄哥打来的电话。
“大冥啊,刚刚我这边一开门,就有人过来说要找咱们办白事。”
“我想着这边好歹是第一个活儿,你要不要也过来?”
钟冥今天反正没什么事,便就应了下来。
开车直接去了寿衣厂。
跟董生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去了前面的门店。
钟冥到的时候,人已经拉过来了。
当初想着这边到底算是县城里面。
县城里办白事不像农村。
有平房的地方还好,要是楼房的话,那一般家里都没有地方办白事。
普通人家里。
要么就是在火葬场租个场地,要么就是在殡葬公司找个地方。
当然也有那种小区,会留一块空地给居民们办红白事。
但这种多是老旧小区或回迁房,大部分的小区里,还是没有这样的环境的。
好在庄哥有经验。
在装修的时候指出要留一块地方出来,用来举办告别仪式。
钟冥其实挺放心庄哥的。
主要也是因为是这边第一单活儿,钟冥过来纯粹就是帮忙镇镇场子。
只是钟冥来得时候不太凑巧。
才一进店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争吵。
“你几个意思啊?这是我爸,你一个外人也想争家产?你想得怎么这么美呢!”
“我可告诉你啊,从前我爸活着的时候向着你。现在我爸走了,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我爸的白事也不用你管,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家的,你赶紧给我卷铺盖走人。”
钟冥往里一看。
只见一名五十来岁的女人,在子女的陪同下,正在对着另一个女人辱骂。
被骂的女人看着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面对对方的咒骂,这人也是一点都不吃亏。
“他是你爸不假,可他也是我爸。”
“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这么多年了,你回来过几趟?”
“还有你这几个孩子,你都几年没带他们回来了?”
“现在想起你还有个爸了,我看你是想起爸的钱和房了吧!”
两个女人谁也不服谁,骂得也是越来越难听。
庄哥见钟冥过来了,拉着他就进了一旁的小办公室里。
“外面这是什么情况?”
庄哥给钟冥倒了杯水:
“有儿有女那个,是老爷子的亲闺女,叫沈聪慧。”
“自己一个的那位,好像是老爷子的干闺女,叫李静。”
“当时是李静找得我,我去接人的时候,听附近邻居就说了,这老爷子最近这八九年都是李静管着的。”
“干闺女管着?那沈聪慧呢?”
“沈聪慧嫁去了市里,一年也不回来一回。”
“刚才人都拉回来了,沈聪慧这才带着自己一儿一女赶了过来。”
“这不是嘛,进门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吵。”
“刚才我也是听他们自己说的,老爷子手里有三四套房子,从前还买了不少的黄金和基金。”
“可这沈聪慧回家已经找过了,不仅房产证没找到,连那些黄金什么的也都没见着。”
“今天我看啊,这家人算是消停不了了。”
“我让冯德在那边盯着点,要是有打架的苗头就劝一劝。”
钟冥一听让冯德过去看着,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你这边的三个员工,上次在我那看了一场抢房的大戏,这边的第一个活儿又是在抢家产。”
“几个小朋友初入社会,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你可小心着点,别给吓跑了再。”
庄哥却不以为然:
“这样的事早晚都要看到,在这里见识过人心险恶了,以后还免得被自家人坑呢。”
“他们可有什么怕的,这点事都受不了,那这行只能说他们也做不长。”
两人这边正聊着呢,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随后冯德便跑了过来,推开门后,脸上尽是不知所措:
“庄哥、老板,不好了。”
“这家人刚才要动手,这一来一回地,就把棺材给推倒了。”
“什么?那老爷子的遗体呢?”
“哎呀!摔地上啦……”
“你们……你们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