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休息后,丁飞一行告别赵教练等人,继续踏上招生之路。
第三站,大禹省。
招收3人。
第四、第五、第六……第十八站,共招收50人。
第十九站,苏南省。
苏南省高层及教练苏芸、若干核心队员热情迎接。
飞舟撕开云层,缓缓降落在苏南省修炼总坛的接引平台上。此处地处水泽,灵气中浸润着湿润的水意,与北疆的苍茫、三江的雄浑截然不同。平台之上,以苏南省镇守使为首的高层,以及总教习苏芸、数名核心弟子已列队相迎,姿态恭敬,却难掩一方强省的自持。
“丁队长大驾光临,苏南蓬荜生辉!”镇守使上前一步,拱手为礼,笑容热络,“闻听丁队长为‘独立营’广纳贤才,我苏南上下翘首以盼,只待丁队长慧眼识珠。”他侧身引见身旁一位身着水蓝色教习服、气质清冽柔韧并存的女子,“这是苏芸总教习,省内弟子修行,多由她亲自督导。”
竟然是女教官,丁飞多少有些意外。
苏芸上前,声音清越:“丁队长。您前几站选拔英才的消息传来,苏芸与门下弟子皆心向往之。我等已备好省内火灵根或心性坚韧、可堪磨砺的弟子,供您甄选。”她身后几名核心弟子亦齐声见礼,气息沉稳,显然根基不俗。
“苏教练,听闻贵省的核心修炼场,叫‘凝火坪’,能否参观一下?”
“丁队长好记性,这边请!”苏芸颔首。
抵达“凝火坪”时,场地上铭刻的聚灵阵纹已微微发亮,驱散着空气中的湿寒与火煞之气。弟子们不及休整,已自觉在阵中盘坐,吐纳调息。丁飞走到场地中央,手指拂过地面上一道深深刻入、仿佛被极致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一丝精纯火意:“这道痕迹……”
“丁队长感知敏锐,”苏芸眼中闪过一抹傲然,“此乃几月年前,一位身负‘南明离火’的前辈在此顿悟,突破境界时留下的道痕。此坪也因此成为我苏南省火系修士的圣地。”
林浩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修炼中的弟子, 突然身体一震,猛地睁大眼,脸上满是愕然。
丁飞的目光穿透稀薄的水汽与扭曲的热浪,牢牢锁定了那道站在聚灵阵边缘的熟悉身影。她穿着一身苏南省队的赤色练功服,身姿比在仙水苑时挺拔了不少,周身灵力波动赫然已是初始境巅峰,显然进步神速。但那张清丽的面庞,以及看向他时眼中无法掩饰的复杂情绪,不是舒寒又是谁?
“舒寒?!”
惊呼声并非来自丁飞,而是他身旁的宁雪。宁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她与舒寒关系最为亲密,对于舒寒的不辞而别,她也最为牵挂和不解。此刻再见,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
和子、曹梦、艾娃、许亮等原仙水苑的队员也纷纷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当他们看清舒寒时,脸上无不露出惊愕之色。修炼中的弟子们也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不少人都睁眼望来。
丁飞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舒寒,眼神深邃,让人看不出喜怒。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舒寒,好久不见。”
舒寒身体微微一颤,深吸一口气,排众而出,走到丁飞面前数步之外站定。她先是看向满脸关切的宁雪,递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然后才迎向丁飞的目光,嘴唇翕动了一下:“队长……宁雪,大家……好久不见。”
“你为何要不告而别?”宁雪忍不住上前,拉住舒寒的手,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关心,“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仙水苑是你的家啊!”
许亮也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道:“是啊,舒寒,走也得说一声嘛,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舒寒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挣扎,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再次抬头时,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主要是看向丁飞,仿佛这番话主要是对他解释。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她声音清晰起来,“我离开,不是因为仙水苑不好,也不是对大家有意见。恰恰相反,是因为……大家太好了,队长你,太优秀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当初,队长你带着宁雪、和子她们几位,还有三郎、许亮你们几个去了省队。我留在仙水苑,看着空荡了不少的院子,心里……很焦急。队长的修为一日千里,跟随在你身边的人,也受益良多,进步飞快。我……我不想被甩开太远。”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和倔强:“我知道,留在仙水苑,依靠队长留下的资源和指点,我也能稳步提升。但那样太慢了!我不想永远只是团队里需要被照顾、修为垫底的那一个。我想出去闯一闯,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梦想着或许能遇到什么奇遇,让修为突飞猛进,那样……那样或许就能更有底气地站在大家身边,而不是作为一个拖累。”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所以你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宁雪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舒寒坦然承认,“但我别无选择。离开后,我四处游历,探寻一些古籍中记载的可能存在机缘的秘境险地。几个月前,我在一处废弃的古代洞府中遭遇了险情,差点殒命其中……幸好在最危急的时刻,一位前辈恰好路过,出手救了我。”
她目光转向场地中央那道焦黑的痕迹,眼中流露出崇敬之色:“那位前辈,就是在此地留下这道‘南明离火’道痕的高人。他见我根骨尚可,又颇具韧性,便询问了我的来历。得知我的想法后,他并未责怪,而是认为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他顺手点拨了我几句,并推荐我来苏南省队。他说这里的‘凝火坪’环境适合我修炼,让我在此好好沉淀。”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唏嘘。没想到舒寒离开后,竟有这般际遇。
苏芸在一旁听着,此时才恍然开口:“原来舒寒还有这般经历。那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数月前再次路过凝火坪,留下道痕后便飘然远去。他能出手救下你并引荐你来此,也是你的造化。”
舒寒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丁飞和宁雪,尤其是感受到宁雪身上那浑厚悠长、远胜自己的灵力波动——那分明是域境才有的气息!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黯然和羡慕,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队长,宁雪,我知道我当初的选择有些任性,也有些愚蠢。即便我有了这番际遇,修为提升到了初始境巅峰,但和一直跟在你们身边的大家相比……”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的进步,似乎依旧不值一提。宁雪姐,你已经……域境了吧?”
宁雪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傻丫头,修为高低不重要,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回家。”
丁飞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温和:“独自历练,虽有风险,但能坚定道心,磨砺自身,并非坏事。你能有今日成就,是你自己的选择和努力的结果。”
他目光扫过舒寒,最后落在那道南明离火痕迹上,又缓缓收回:“凝火坪,虽然不错,但依旧有限,远不及目前的仙水苑了,至于仙水苑……那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舒寒听着丁飞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起来。她用力点了点头,千言万语,似乎都融在了这一点头之中。她独自闯荡的艰辛、对同伴的思念、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归宿。
根本不顾及旁人在场,舒寒突然跑到丁飞身边,踮起脚,在丁飞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和子、宁雪等人在鼓掌的同时,都在回味丁飞的话:凝火坪,虽然不错,但依旧有限,远不及目前的仙水苑了。
难道仙水苑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