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跟着韩风走进烈焰堂时,堂内的热浪比焚天阵更甚。十根刻满火纹的铜柱矗立在大厅两侧,柱身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地火,将空气中的火灵力烘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烈焰堂不比外门,”韩风转身,目光如炬,“这里的弟子,每日要在‘炼心火’中打坐三个时辰,用灵力对抗地火的灼烧,稍有松懈就会被灼伤经脉。你虽凝聚了焰心,但根基仍浅,敢接这第一课吗?”
唐枫看着铜柱上跳动的地火,那火焰呈深紫色,比焚天阵的火焰更霸道,空气中的灼热感直往毛孔里钻。他想起在寒泉中淬炼的日夜,深吸一口气:“弟子敢试。”
韩风点点头,指向最左侧的铜柱:“那是‘丙火柱’,地火温度最低,你先从它开始。记住,不是硬抗,是引导——让你的灵力顺着地火的纹路游走,就像你凝聚焰心时那样。”
唐枫走到丙火柱前盘膝坐下,刚一运转灵力,就感觉一股滚烫的气浪顺着经脉往上冲,比寒泉的冰刺更难忍,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烤。他咬牙守住心神,默念《焚天诀》心法,指尖浮现出那颗赤红的焰心。
奇异的是,焰心一出,周围狂暴的地火竟微微一滞。唐枫灵机一动,将焰心缓缓沉入丹田,引导着体内灵力顺着地火的流向缠绕而上——就像在寒泉中引导寒气那般,不与其对抗,而是借势而行。
起初,灵力每走一寸都像要被烧毁,唐枫额上瞬间布满冷汗,后背的衣衫很快被浸透。但他死死盯着铜柱上的火纹,那些古老的纹路在他眼中渐渐清晰,仿佛化作一条条细小的溪流,而地火就是顺着溪流奔涌的江河。
“顺其势,而非逆其锋……”他在心中反复默念,将灵力化作更纤细的丝线,贴着火纹的轨迹游走。不知不觉间,灼烧感竟减轻了几分,体内的赤红火焰与地火的紫色火焰开始有了微妙的共鸣,像是两簇火苗在互相试探着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唐枫忽然觉得丹田一暖,焰心竟吸收了一丝地火的精纯能量,变得更加凝实。他心中一喜,刚想加快吸收,却猛地感到经脉一阵刺痛——原来是急于求成,灵力偏离了火纹轨迹。
“沉住气!”韩风的声音从堂外传来,“烈焰堂修的不是蛮力,是‘火候’。柴烧太旺会焦,火太小不热,你得找到让水刚好沸腾的那个点。”
唐枫连忙收敛起浮躁,重新稳住心神。他想起阿火前辈册子上写的:“火之妙,在‘温’不在‘烈’”,忽然顿悟。他不再刻意引导灵力,而是让焰心自然散发暖意,如同冬日里护着一捧炭火,既不让它熄灭,也不任由它烧得太旺。
这般调整后,地火的灼烧感彻底化作温和的暖意,顺着火纹缓缓渗入经脉,滋养着他的灵力。当三个时辰结束时,唐枫起身,只觉体内灵力比来时浑厚了不少,焰心更是亮得像颗小红珠。
“还算及格。”韩风不知何时站在堂口,脸上难得带了点笑意,“明日换‘丁火柱’,温度再升一成。记住,烈焰堂的弟子,要像这地火一样,既能燎原,也能温粥,收放自如才是真本事。”
唐枫躬身应是,走出烈焰堂时,天边正挂着残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像极了他丹田内跳动的焰心。他摸了摸怀中的水火令,令牌微微发烫,仿佛也在为他高兴。
他知道,这只是烈焰堂的开始,往后的“炼心火”会越来越烈,但他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就像韩风说的,真正的控火之道,从不是一味强硬,而是懂得在炽热中守住那份恰到好处的温和——这或许,就是烈焰堂最深刻的一课。